裴樂瑤在心底想着,還好拓跋野沒有什麼透視眼,要不然肯定可以看見她咚咚咚的心跳。
這人眸長眼深,言語溫柔,總是給人一種迷醉的感覺。
他表達愛意的方式跟大周男子的确很不同。
大周男子較為婉約,起初不會說一個字,一旦到了表達心聲那一刻,那便必定要得到女子的一聲明确回應。
若是同意,便去成婚,若是不同意,他便消失。
可是拓跋野不同,他是一開始就宣揚了自己的心意,大聲告訴所有人,甚至敢當着滿朝文武的面偏心,
我要開始窮追猛打了,不管有沒有結果。
拓跋野盯着她:“孤的話,令你心跳加速了?”
裴樂瑤連忙否認:“我才沒有。”
她不經意的伸手用力按住自己的胸口,這動作一瞬間就出賣了她。
裴樂瑤埋怨的瞪他一眼:“你偷看我?”
拓跋野低眉淺笑時,唇角上揚的弧度映襯他深邃野氣的輪廓多了幾分迷醉之感:
“我就坐在你面前,哪裡還需要偷看你,一直在明目張膽的看。”
他看見裴樂瑤的小臉從淺粉色轉為了微微泛紅,就知道是心跳加速的結果。
拓跋野心底更為開心了,挺好,至少她看見自己的心不算極為平靜。
裴樂瑤小手攥了攥拳頭:“你對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種笑容?”
那種又野又迷醉的笑意,她看了會受不了,她覺得自己才是那條魚。
拓跋野有些錯愕:“孤對你說話,在笑?”
烏恒跟他手底下的人,總是說他闆着臉如黑面閻羅似的,從來不笑的。
裴樂瑤不跟他說話,将臉别了過去:“哼。”
六日後,單于的禦駕抵達北境邊境,裴樂瑤沒作聲的命人開了城門,讓匈奴王軍的隊伍一直送她到了北安王府。
拓跋野這幾日都坐在那馬車之上,沒人叫他下來,他也就不下來。
兩個人,都默契的在某方面選擇沉默。
他先一步下了馬車,站在馬車底下,伸出手臂:“小公主,到北安王府了,下來吧。”
裴樂瑤探出小腦袋,大大呼了一口氣:“總算到了。”
她将手自然而然放到了拓跋野的掌心上,幾日相處下來,似熟稔了不少。
拓跋野托着她的手臂下了馬車,但那手臂似乎受力有些不穩,微微陡了一下。
拓跋野走在前邊,天氣炎熱,他将披風一摘,
裴樂瑤便看見那白色海東青的長袍上有些淡淡血迹,還有一些黃色的膿水,從衣服裡浸了出來。
她眸色微顫,加大步子追了上去:“拓跋野,你傷口感染了!”
拓跋野微皺眉頭:“估計是那日淋雨後,傷口便感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