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你是個極好的人,會有極好的女子愛你的。”
拓跋野眉心皺起:
“孤不是來聽這些話的。你若是不好挑開,就孤去挑開,沒什麼大不了。”
裴樂瑤從他懷裡出來,仰首望着他:
“你是想以匈奴單于的身份說成聯姻是嗎?”
拓跋野點首。
裴樂瑤立馬道:“不行的,我父皇不會同意。
他最厭惡聯姻與和親二字,我父皇年少時的第一段婚姻就是聯姻。
你這麼一說,他會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你是否是因為利益而提。”
落雪在年輕高大的單于身上鋪就一層淡淡白光,纖長黑密的鴉羽上沾染幾絲雪塵,他眼神微顫:
“孤知道,你很在意家裡人的情緒,所以不願逼你。
所以這幾日,孤雖跟你父皇日日待在一起,但對這件事一字未提。
明日午後你們就要離去,這可是最好的機會,你要放棄了嗎?”
裴樂瑤瞳孔聚縮了下,烏眸前有陣陣落雪下,她眸眶泛起一層薄霧:“拓跋野,我……”
在北安王府的那幾次相約,拓跋野飲酒後,不止一次的說過,
他也不是非要一個家的人,甚至家對他沒有概念。
少時被父親抛棄,匈奴内戰繼承王位,十年征伐,嗜血厮殺。
他的心早就對天倫,情感麻木了。
直到遇見裴樂瑤,隻有她在時,孤寂的雪山裡才落入一絲溫柔純淨的月光。
這段月光,才能将他從屍橫遍野的屍山血海裡拉回來。
不是非要一個家,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光,哪怕隻是一小小屋檐,他都有了歸依的感覺。
心安處,方是家。
拓跋野沉深邃的五官因烈酒被熏蒸得有些迷醉與傷感:“你信不信,孤有法子讓你父皇同意?”
裴樂瑤猜不到他要做什麼,
但是她多少知道拓跋野溫文儒雅的性子裡依舊留有匈奴男人本身的狂野與狠戾,
她害怕拓跋野幹出什麼沖動之事出來。
裴樂瑤拉着他有些冰涼的手:
“你别沖動,你我都不是尋常百姓,姻緣一事,牽動太多國家利益。
拓跋野,你等我一晚上,我自己去跟母後開門見山的說。
明日離開前,我會給你一個确切的答案。”
她并不怕事兒,她跟拓跋野就是彼此喜歡,直說就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