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繼續說着:
“你與拓跋野,莫說母後了,若是拓跋野公然以聯姻的名義提起這事兒,
你父皇知道了鐵定激動,他可不會這麼跟你說,他會直接叫拓跋野滾蛋。
到時候,大周跟匈奴的關系多半會有些微妙。”
裴樂瑤接過紅薯啃了一小口,紅薯很甜,但是她此刻的心很酸,想哭:
“但明明沒有什麼矛盾,就要去說分開了嗎?”
她将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心底的答案其實已經快要形成了。
江雲娆起身,拖着長長皇後宮裝在地毯行走了兩步,回眸道:
“這還不算矛盾?
你如今自身都立不起來,無所成,如何成一個自己的家?”
她話完,眉心深深擰了起來,語聲加重幾分:
“退一萬步講,你就真的這麼舍得家中至親嗎?
你哥哥才從南疆回來,你現在又要讓母後承受你遠嫁的痛苦?”
裴樂瑤心中一擰,連忙站了起來:
“不是的,我就是舍不得才沒徹底答應拓跋野的。家人在我心裡,永遠都很重要。”
江雲娆深呼吸了一口氣,歎道:
“中秋你沒回來,忙着跟拓跋野談情說愛的時候,你父皇生了一場病,卧床到罷朝了三日。
你父皇如今病都沒好利索,又趕來北境看你,怕你真的腦子抽了,死活的要嫁給拓跋野。
你以為我們跨越這麼遠的距離,是為了什麼?”
裴樂瑤眼眶一瞬就紅了,聲音哽咽:“父皇怎麼了,他生什麼病了?”
她完全不知道,一點都沒看出來自己的父皇生病了。
整個中秋前後,宮中催她回去的書信一封又一封,她一直找借口不回去。
信裡催得那麼急,她一點都沒多想,自己還在樂樂呵呵的跟拓跋野談情說愛。
這一刻,裴樂瑤内心的愧意達到了頂峰。
江雲娆淡聲道:“病來得急,急病能醫好也就沒多大事兒,現在吃吃藥慢慢就能複原。”
原來一家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件事了。
怪不得這幾日拓跋野會說他真的很忙,原是一直被自己的父皇揪着不放,從早陪到晚。
原來,自己的父皇就是在為了自己考察拓跋野。
裴樂瑤拼命的咽喉嚨不願讓自己哭出來,眼淚卻還是滾落了出來。
一雙手,攥得很緊很緊,心痛難過到無以複加。
為什麼自己就不多想一層,是宮裡出了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