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半蹲着身子将她橫抱了起來,走去了後邊的那棵大樹底下。
他知道小姑娘都愛美,在太陽底下睡幾個時辰,曬黑了鐵定會難過。
裴樂瑤吃了太多肉,美夢做得可長了,睡得過于沉,好一會兒才醒來。
她揉了揉眼:“綿綿,我們回吧,回去給你想怎麼告拓跋野的狀。”
拓跋野坐在她的旁邊,聽見這話,兀自笑了起來。
輪廓深邃的側臉在陽光下,堅挺如孤峰的鼻梁在小麥色皮膚上顯得性感又野性,他的笑意迷醉天成,狂野散漫。
裴樂瑤醒來,恰巧看見這一幕。
年少時,曾亂掉的心跳,此刻依舊淩亂,像狂風吹起的梅花,紛亂不已。
“拓跋野!”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四年後,竟是以這樣的場景見面。
拓跋野沉靜的坐在她身邊,一雙迷醉的眼睛看着她,神色依舊溫和。
拓跋野蹲坐在旁邊,手上拿着根狗尾巴草玩兒着:“醒了。”
裴樂瑤仍在發愣,身子一邊撐着從樹下坐了起來:“我怎在這裡,綿綿呢?”
拓跋野道:“太陽出來了,孤抱你過來在樹蔭處睡的。王妹被烏恒帶回去了,她睡覺喜歡打呼噜,吵人。”
裴樂瑤有些失神,不敢看直視單于深邃迷醉的雙眸,将眼睛換了方向。
隻是鼻尖依舊傳來那淡淡的冷梅香氣,還是他身上特有狂野之間的一抹清香味。
“現在都不拿正眼看孤了,是嗎?”拓跋野臉色有些沉。
裴樂瑤烏眸凝轉回來,微微擡起,對上了他的眼睛。
拓跋野乍眼看去變化不大,就是會感覺更冷更威嚴了一下。
裴樂瑤啟聲問:“單于,咱們能談談嗎?”
拓跋野輕笑一聲,那笑意格外諷刺:
“瑤瑤,咱們當真就是陌路人了嗎?
你是大周公主,孤是匈奴單于,咱們之間公論公?”
裴樂瑤垂下眼角,她記得從前拓跋野曾滿是傷懷的說,希望他們這一輩子都不要成為陌路人的。
于是,她滿是歉疚的道:“對不起。”
拓跋野将頭側了過去,眸光落在前方的草地上,神色冷峻起來:“你不用跟孤道歉,你也不欠孤什麼。”
一個女子不願跟一個男子一生一世,又不是什麼錯,就是人家不願意罷了。
裴樂瑤胸口有些悶,不敢将心剖開,不敢将話匣子打開,秀眉皺了一下:
“放我們回去吧,你要練兵,我們是大周人,見了也不好。”
拓跋野将手裡的狗尾巴草折成一團:“你不是要來租地嗎,地沒租到,這就回去了?”
“租地事宜,想來是你有自己的顧慮,不好達成。
樂瑤做事,不求單方面利己,隻求合作共赢。若單于覺得不太合适,樂瑤也不願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