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颀長身姿立在台階之上,居高臨下的垂睨着他:
“你們沈家如今四分五裂,看來你已經做了權衡了。如此,那是敵是友,咱們心底都一清二楚。”
沈長恒眸色微凝,居然頭一句就知道自己是沈家人,旋即輕笑了一笑:“三皇子殿下請。”
他自是不敢動裴琰這等皇家子弟的,他隻是将人帶回私宅,讓二皇子手底下的人過來便是。
三皇子落水一月有餘,即便是死在了外邊,那也很正常。
總歸不是自己動手,跟自己沒關系。
裴琰将長劍提了起來:“動手吧!”
沈長恒道:“想來三皇子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他對着身後的殺手道:“來人呐,将人給我拿下!”
裴琰此刻并未想清楚是哪個步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江雲娆隐藏得如此之好,按理說自己的行蹤是不會被洩露的。
可此時此刻已經來不及思考了,肅殺的夜,已經開啟。
烏壓壓的殺手蜂擁而至,裴琰肩上手臂上都有傷,依舊猛力揮動長劍。
一身冷凜強勢氣魄,大殺四方,血染城隍廟。
江雲娆本來睡得香噴噴的,正在夢裡夢見自己伸手接過沈公子遞過來的銀票時,都還沒拿到,就聽見刀劍之聲刺耳的傳來。
快樂美好的夢境一夕之間關閉,再次睜開雙眼,便看見清冷的雪夜之下,裴琰血染長衫,與一群人鬥了起來。
江雲娆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緊張的道:“這都是發生什麼了,怎那麼多殺手!”
裴琰顧不及回頭,隻在風雪夜色裡回應她:“你趕緊找了機會逃跑,他們的目标是我不是你!”
江雲娆連忙躲去了供桌底下,額前冷汗直流。
這怎麼回事啊,他們怎麼被發現的?
那麼多殺手,這沈公子定是必死無疑的。
江雲娆的心跳得砰砰砰的,她動動腦子還行,但是這打鬥之事是真的不擅長啊。
遭了遭了,此番這沈公子是真的沒救了。她的财神爺倒了,那她的三千兩也就沒了。
江雲娆又怕死又怕窮,為了這财神爺搭進去一套房與養老金,這回是倒黴到家了。
江南城這一夜,下了一場很大很大的雪。
白色的雪花很快就在地上鋪就了薄薄的一層,與髒亂的泥土混做一起,泥濘渾濁起來。
有來人的腳印,印在雪地裡,敲響了一扇木門。
緊接着,這群紫色衣袍的侍衛沒幾分耐心,直接闖入這所民居。
侍衛将那中年男子從床上直接給拖了下來,被一碗茶水給澆醒。
歸冥拿着一幅畫遞到他的面前:“說,這畫上的盤龍玉佩,是誰讓你畫的?”
雪亮的長劍架在畫師肩膀上,來不及哭訴,哆哆嗦嗦的回:“是一個身着紫色棉布長裙的姑娘,她讓我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