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劉八爺說,江雲娆這臉好了也是滿臉坑的。
江雲娆将裴琰的藥拿了就走,對于這種人,她連敷衍關系的力氣都不想花。
路上碰見了秀秀,江雲娆便問了一嘴:
“秀秀,這府醫是個什麼來路啊?他怎那般高高在上,像是誰都瞧不起似的。”
秀秀聽聞,便是翻了白眼:
“哼,他瞧得起誰啊,他可是尊貴的魏太師府上的人,聽聞還有點子魏家血脈呢,是魏家的遠房親戚。
他醫術了得,那時正逢殿下害了一場病,宮中的太醫又不能時時刻刻的住在府上。
魏太師便以老師關心愛徒的名義,将這府醫送來了三皇子府。
他高傲得很,将殿下的病醫治好以後,便在府中過上了半個主子的生活。
除了殿下的身體照看一下,這府中沒人能使喚得了他。”
江雲娆蹙了蹙眉,疑雲縱生:
“皇子府這麼多人,誰沒個害病的時候?若是咱們這些人,身體出了些狀況,那該找誰啊?”
秀秀道:
“主子心慈,就準許出府看病;主子心不慈,就熬着,熬好了就好了,熬死了就投胎。
反正這魏大夫身份尊貴,是不給下人們看病的。”
江雲娆在心底冷嗤一聲,這個魏大夫自己不也是牛馬嗎,他在優越個什麼?
可秀秀的話語裡有幾點是很重要的,魏大夫是魏太師的人,保不準就是魏家放在三皇子府裡的眼線。
她在心中片刻便确認了,自己生病那回,裴琰就沒叫魏大夫,那肯定是想避着他。
臣子離府後,江雲娆便入了書房,走到他身邊:“殿下,您忙完了嗎?”
裴琰将公文關了起來,靠在靠背上閉上雙眼,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忙完了。”
江雲娆将藥瓶拿在手上:“那殿下休息休息,奴婢順便給您把藥上了吧?”
他似乎已經完全忘了這件事,在江南受的傷,喝藥已經很麻煩了,還要敷藥,簡直是耽擱時間,他便省了去。
從秀清山回來後,他有一處傷口被拉扯到,是有些疼。
裴琰緩緩睜開那雙深沉的黑眸,扭過頭來看着她。
“上藥?你怎知我傷勢加重了?”他似孤峰一般的喉結微動,透着一股蠱惑來。
此刻的裴琰倒也不那麼淩冽了,随口一問,身姿慵懶清貴,真真是個皮相俊美的俏公子。
江雲娆眼睛不經意便看見這惹人色心的模樣來,心底生出一股異樣,默默垂了眼不去看他:
“那日殿下來小院子瞧奴婢時,奴婢看見您起身的時候起了兩次,還有些用力,那時候便知道你傷勢加重了。”
裴琰起身走到軟榻邊開始脫衣服,脫完外袍。
他将裡衣也給脫了下來,人就在軟榻邊坐着,光着膀子背對着江雲娆:“來吧。”
江雲娆走到裴琰的身後,才發現背部中間的刀口已經發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