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忽的不解的扭頭看着她:
“你娘?你是說,抱着你小弟弟的那位婦人是你娘?這個小弟弟不是六姨娘生的嗎?”
萬茵茵很自然的答道:
“姨娘是妾,妾是上不了台面的。
這種大場合,她自然是在後院,不能出來見人。
我娘才是小弟弟的母親,以後都是養在我娘身下的,姨娘隻是他的小娘。”
江雲娆面上的血色消逝了一些去,她半垂下眼角,低聲喃喃的道:
“原來做人家的妾,上不得台面就罷了。
連百日宴這樣抱着自己孩子出來接受祝福的事情,都不能親自來,還要另一個女人抱着自己的孩子。
足見嫡庶之别,有多麼的一個天一個地。”
萬茵茵是個粗線條的人,完全沒有發現江雲娆的愁悶。
她是嫡女,自然不清楚做庶出的卑微。
她依舊一臉天真的解釋着:
“是啊,妾畢竟是妾嘛,妾還分三等呢,六姨娘入府時隻是良妾,前些日子生了小弟弟才變成貴妾的。
但終歸是妾,妾是主母的奴才,永遠都做不了真的主子的。”
江雲娆沉默了下去,方才她還在思考逃與不逃,可看了這一幕,心真的有些擔心了起來。
她仿佛能預見自己将來做了妾的話,生下一個孩子,這個孩子不能叫她母親,也不歸屬于她。
百日宴,周歲宴,抓周禮,都是魏家小姐抱着孩子站在人群中央,自己成為了邊緣人物。
她想到此處,眉心緊皺起來,面色有些凝重。
想着想着她便從觀禮台一側退了下來,退出人群視線,站去了下方。
萬茵茵又道:“哎呀,都挺正常,我們這樣的家族,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
我爹的妾室還算少的呢,有些大人家裡的女眷數都數不過來。”
她就是這個時代裡的人,見慣不怪了,況且自己不還是要去三皇子府做妾嗎,已經麻木了。
江雲娆卻問了一句:“就沒有男子隻娶一位夫人的嗎?”
萬茵茵搖搖頭:“沒見過,隻聽說過,反正極少極少。”
立在台階之上的裴琰,眸光落到江雲娆身上,他黑眸一直盯着她,不知道她為何面色凝重,似是不開心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歸冥便走到江雲娆身後拍了拍她的肩頭:“江姑娘,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江雲娆禮貌的笑笑:
“沒有的,我沒有不舒服,就是站累了,我先去前邊那個小園子坐着休息一會兒。”
她走到萬府花園的亭子裡坐了下來。
走近,她發現一位婦人兩眼紅腫,身材還有些微微發福,腹部處還有些微微隆起,神色是憔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