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媽媽被債主們逼死在浴缸裡。
方菱發現了衣不蔽體的我,她帶我去了遙遠的南城。
一個陰雨天,我蜷縮在醫院的角落裡,穿着素白的病号服,面無表情。
醫生臉色陰郁,她有家族遺傳性的抑郁症,還有親人嗎?
方菱擔憂地望着我,還有個男朋友,在外地參加競賽。
通知他過來吧。
醫生的話,混雜着一些專業術語,她現在自殺傾向明顯,治療難度很大,幾年之内,都離不開人,家屬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那時候我的精神狀态,已經沒法支撐我去報警取證讨回公道了。
我和方菱,就像兩個喪家之犬,丢盔卸甲逃離了從小生活過的地方。
同一天,競賽的獲獎名單上,林航的名字是第一個。
他拿到了出國名額,随後打來了電話。
接起後,對面是呼嘯的風聲。
于岚,林航的聲音溫柔至極,不負所托,你等我回國,三年後我回來娶你。
我看向緩緩閉合的鐵門,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林航,對不起,我,我可能沒法跟你在一起了。
我忍着哽咽,眼淚悄悄落下來。
他屏住了呼吸,為什麼?你連三年都等不了我麼?
我張了張嘴,那一瞬間,我真的猶豫了。
他是我這輩子最愛的男人,可是他的前路一片光明。
難道我真的要自私地将林航的後半生,困在我破敗不堪的人生之中麼?
如果我這樣做的話,我會難過一輩子的。
不管我承不承認,這世間的人,在經曆了一些事之後,就悄悄換了一種性格。
我擦了擦眼淚,說,林航,你好好的,咱們就算了。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