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走過去拿起那束花，臉上沒有什麼情緒，隻是微微低頭嗅了嗅。
我愣了一下，忽然脫口而出，“上一次看到你捧花，還是我們結婚的時候，你臉色很差。”
隻有我自己知道，那一天心裡是什麼滋味。
沈諾從頭到腳透露出對我的抗拒厭惡，拿着捧花遞給我時，眼底沒有一點點溫度，仿佛遞過來的是一把刀。
那時候其他人都在為我感到高興，趙淺淺她們以及我的父母，雖然知道是我單相思，可是我能如願嫁給沈諾，她們還是為我的成功而高興。
我的心也在欣喜和難過之中來回跳躍，不知道怎麼描述才好。
“……”沈諾拿着花，身形僵住了幾秒，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那時候的事情。
“怎麼忽然提起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問我。
我也不知道，某些時候，記憶裡的一些畫面會忽然冒出來，我無法控制。
我沒有回答沈諾的問題，隻是告訴他，“那束花是陶雪送的。”
聽到陶雪的名字，沈諾的神情變了變，眼眸裡明顯染上了不悅，他肯定是不希望陶雪來找我，不管是出于什麼原因。
下一秒，沈諾将那束花塞進了垃圾桶，這個舉動讓我都吃了一驚。
“如果不喜歡，直接扔進垃圾桶就好了，擺在這裡幹什麼？”扔完了花，沈諾拍了拍手，語氣那叫一個理所當然，似乎想不起這束花是他現任女友送給我的。
現任女友還是他當初被迫分開的白月光。
我看着垃圾桶裡冒出來的花束，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評價沈諾的做法，如果陶雪慢走一步，看到這一幕，一定會難受死。
“你來找我幹什麼的？來扔花的？”我終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不知道陶雪今天要來看我嗎？”
陶雪明明說她是替沈諾來看我一眼的。
沈諾坐了下來，臉色如常，“來給靳遲鈞交費用，我打的人，自然我要賠償醫藥費。”
我知道靳遲鈞住院了，但是不知道他竟然也在這家醫院，幸好他還動彈不得，不然估計會來找我。
“你沒必要對他下那麼重的手，如果隻是為了我的話。”我幽幽地說。
“誰說我隻是為了你？”沈諾的臉色略微不自然，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也不知道在看什麼，不過他的手确實好看，可以考慮去當手模的那種。
他繼續道，“之前他做的事情，我都沒和他算賬，這一次算是新賬舊賬一起算而已。”
沈諾低着頭，所以我隻能看到他的頭頂，和高挺的鼻尖，從我認識他到現在，從少年走到了成熟男人的今天，他的頭發一直都是黑色，從來不會有其他發色。
于良朋也是這樣，所以我說他們兩個偶爾就像是同一個人。
相比之下陸浩然和傅傑，恨不得在頭上染出一道雨後彩虹，當浪子那些年，不是在染頭發，就是在染頭發的路上，搞得好像全靠發色去泡妞一樣。
“那就好，如果真的是因為我，反而不太好，對吧？”我收回視線，不去在意沈諾身上那些曾經讓我迷戀的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