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歸鴻覺得自己眼拙,怎麼也沒有看出來,這匹母馬和這匹小馬到底有什麼好的,他搖着扇子,跟在二人的後面往前走,誰知,就在這時,幾個身穿甲衣,手持鐵戈的兵士圍了過來,攔住了謝知微等人的道路。
周圍的人見此,也是見怪不怪,隻朝後退了幾步,将這邊的場子讓出來。
可見,這種事,在這個地方,并不罕見。
蕭恂扣住謝知微的大臂,将她往自己身邊一拉,右手已經将佩劍拔了出來,冷笑一聲,“打劫打到爺的頭上了,啊?”
薛婉清死死地盯着場中的魯仲連,她方才在整個馬市看了一圈,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也并不着急,想着橫豎知道那人的下落,也不是沒有機會,隻是會費些功夫和銀子,但失望還是難免的。
此時看到魯仲連,她不得不承認,女主光環真是好用,言情劇情可能會虧待男主,會虧待所有的配角,永遠不會虧待女主。
魯仲連被兩個甲士用大刀逼着倒在地上,沈曲鐘走了過來,一腳踹向了他受傷的左臂,劇痛襲來,魯仲連眉頭狠狠地皺起,一雙虎目瞪着沈曲鐘,卻一聲不吭。
薛婉清很滿意,單憑描寫,她肯定記不住魯仲連這個人,更何況隻是一部用來消遣的言情小說,她當初一目十行地看下去,看得最有趣的,也隻是裡面的女二謝知微的愚蠢,想着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沒用的女人,一手好牌,被她打得稀爛。
第150章
撒野
謝知微身為高門世家的嫡長女,不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被馮氏那個老太婆欺負,明明蕭昶炫與女主薛婉清已經心心相印了,她居然還沒有察覺,甚至歡天喜地地嫁給蕭昶炫,妝點他四皇子府的門面,也心甘情願地為蕭昶炫謀劃,讨好皇後,讓不能再孕的皇後為蕭昶炫吹枕頭風,最後皇帝立蕭昶炫為太子。
至于後來,薛婉清誣陷謝家通敵,枉書上說謝知微有多聰慧,居然也無法扭轉乾坤,最後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蕭昶炫将謝家定罪,滿門抄斬,而輔佐蕭昶炫一路過關斬将,為蕭昶炫坐上皇位立下汗馬功勞的皇後謝知微,也隻落得囚居冷宮的下場。
甚至,到死,都不知道,這天底下,有兩個男人對她情根深種,可憐她愛了蕭昶炫半生,恨了蕭昶炫半生,将一生年華盡付東流。
何等可笑又可悲!
薛婉清瞬間,腦子裡過電影一般地将書中有關謝知微的情節過了一遍,她還記得,書中謝知微倒是沒有來這個馬市,不過,她從一個叫做沈曲鐘的人手裡花五百兩銀子買了一匹母馬和一匹小馬,而那匹小馬是一頭千裡駒。
書中說,謝知微會相馬。
而沈曲鐘買這兩匹馬,沒花一兩銀子,他是從一個叫魯仲連的俠士手裡訛來的。沈曲鐘也有一手祖傳的相馬術,他同時與官府溝通,是這馬市的地頭蛇。
魯仲連劍術出衆,落到沈曲鐘的手裡,被關進大牢,幾乎去了半條命。後來好不容易出來了,他提劍将沈曲鐘給殺了,蕭恂機緣巧合之下,将他從刑部大牢裡救出來,魯仲連要把自己這條命賣給蕭恂,蕭恂沒要。
蕭恂不要,她要啊!
眼看沈曲鐘下一腳再次朝魯仲連的左臂踢去,薛婉清清喝一聲,“住手!”
薛婉清沖了過去,擋在了魯仲連的面前,柳眉倒豎,對沈曲鐘道,“青天白日,衆目睽睽,你敢橫行霸道,仗的是誰的勢?”
沈曲鐘仗的是誰的勢,薛婉清還真不知道,誰會把一部言情小說當史書一樣研究呢?不過,她知不知道都沒有關系,沈曲鐘一個相馬的,若背後沒人的話,敢把一個身懷功夫的俠士訛進牢房裡去?
“這位姑娘,這事兒可和你沒有關系,姑娘若是不想惹事的話,還請一邊兒去!”沈曲鐘眯着眼睛看着薛婉清,滿臉不善。
“抱歉!今天這閑事我還管定了,有句話怎麼說,路見不平,自有拔刀之人!”薛婉清豪氣萬丈,朝趕過來的惠和縣主,華陽郡主看了一眼,膽氣橫生,“區區一個酸棗縣,居然也妄想有眼手通天的人,真是可笑!”
薛婉清說完,便俯下身将魯仲連扶起來,讓他站在自己的身後,“你别怕,這天下之大,我就不相信,還沒人管得了這件事了。朗朗乾坤,大雍盛世,此等欺善霸市之人,就該被正法!”
惠和朝蕭恂看了一眼,見他一面要護着謝知微,一面要小心那些甲士,生怕他有個差池,忙呵斥跟來的護衛,,“你們都是死人嗎?沒聽到薛大姑娘的話,還不快把這惡人給我綁起來!”
“你們是誰?敢到我酸棗縣來撒野!”沈曲鐘見聚集過來的護衛越來越多,一時間有些傻眼了,知道今日怕是惹上了不該惹的人,後悔不已。
但眼下,他已經别無選擇了,若是認輸的話,那以後稍微橫一點的豈不是就能夠在這馬市作威作福了?他沈伯樂的名聲,誰還會服呢?
“我們是誰,不是你能過問的!”
“把他們都拿下,他們是北契派來的探子,還不快動手!”沈曲鐘先下手為強,指着薛婉清道。
那些兵士們正要朝薛婉清下手,魯仲連一個箭步沖到了薛婉清的面前,“姑娘,在下護着姑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