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如今年過十歲的皇子一共四位,大皇子蕭昶遠性格耿直,嫉惡如仇,根本不适合當皇帝,前世若非雲貴妃在前擋着,他鬥不過皇後一個回合,貴妃殁了之後,很快,大皇子便被圈禁了。
就這樣的人,把他推出來和甯德妃鬥,隻會死得更快,這不是害人性命嗎?
二皇子蕭昶曜母族地位卑微,母親方嫔原是太後身邊的婢女,服侍了皇帝,生下二皇子後,還是皇太後看不過眼了,親自下懿旨提了方嫔的嫔位。
三皇子蕭昶烨為榮妃所出,或許是書讀得太多了的緣故,滿肚子花花心思,前世倒是和甯德妃母子鬥了個旗鼓相當,但因為身為榮妃母子的對手,謝知微對這對母子不感冒,能夠棋逢對手,自然都是好東西。
前世,蕭昶烨為了保命,将嶽父一家推出來保命,為了掌控兵權,将元配休掉,欲續娶雲貴妃娘家侄女,可謂沒有底線。
謝知微正沉思着,馬車突然停了一下。
“發生什麼事了?”袁氏問道。
朱叔在外道,“太太,是義武侯府的馬車。“
袁氏本來見女兒心神不甯,想早點回去,馬車才到了西角樓,被攔住,她掀開簾子,沒好氣地道,“什麼事啊?”
就看到,對面,義武侯府的馬車簾子也被掀開了,露出洪夫人那張洪福齊天的柿餅臉,笑着對袁氏道發,“袁夫人,等得了空,一塊兒去法門寺上香?“
袁氏聽到法門寺頭都疼,随便打發了一句,便放下了簾子。
馬車再次辘辘地朝前走,謝知倩忍不住好奇地道,“大伯娘,義武侯夫人為什麼總找您說話?“
謝家乃是文臣,而義武侯妥妥的武将,文武素來分屬不同的陣營,居然還約着一塊兒上香,這說出去真是把人笑掉大牙了。
“誰知道呢,這義武侯夫人真是一點兒都不講究,今日什麼日子,居然還穿一件破衣裳,一雙磨破了的鞋子進宮,哎呀,我真是為她捏了一把冷汗啊,要是被人看出來了,這臉可就丢盡了。”
謝知微猛地驚醒過來,問道,“母親,您說什麼?義武侯夫人穿一件破衣服?”
“可不是,她身上那身诰命服就不說了,橫豎是朝廷發的,她一擺動,我看到了她裡頭的那件衣服,上面一個明晃晃的補丁,這就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了。還有她腳上穿的鞋子,今日這種日子,誰不是穿雙新鞋子進宮,偏偏,她那鞋子邊緣都磨破了。”
謝知微垂下眼簾,掩住了眼中翻滾的情緒,為心裡浮起來的那個念頭感到憤怒。
聽說義武侯父子好賭成性,十賭九輸,家裡一度窮得揭不開鍋,欠下一屁股債。義武侯夫人甚至親口說過,家裡備不出一百二十擡嫁妝的人家,不要與她家議親。
前世,義武侯府偏偏拿馮家做法,對謝家步步緊逼,非要娶二妹妹進門,其用意何在?
照理說,既然是前世的緣分,這輩子,義武侯夫人應當也盯上二妹妹才是,為何要盯上她呢?其用意簡直是昭然若揭。
義武侯家的馬車裡,洪歆婷也很是不解,“母親,謝大夫人對母親分明就不熱絡,母親又何苦非要貼上去呢?”
汪氏親自動手給自己斟了杯茶,“眼看你也長大了,家裡這些年沒有給你備出什麼好嫁妝。若謝大姑娘能夠與你哥哥成就好事,以後給你備一份體面的嫁妝自然不是問題。”
“娘,您就不能好好勸勸父親?”洪歆婷羞得臉都紅了,“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父親竟然去戶部把一年的俸祿都支出來賭輸了,哥哥更是奇怪,把祭田都賣了,家裡以後不過日子了嗎?“
洪歆婷想到别人家的姑娘都是仆婦丫鬟成群,自己在家裡還要做繡活掙幾個零花錢,眼淚都落下來了。
“快别說你爹了,他也就這個愛好,不像别家的人,要是給你弄出幾個庶出的弟妹來,你那時候就哭吧!”汪氏想到丈夫這些年就自己一個人,如今都老夫老妻了,還每晚歇在自己的房裡,夫妻恩愛,蜜裡調油,也覺得很知足。
“無論家裡如何,你也是堂堂的侯府嫡出小姐,何必和别人比些有的沒的。你也别說你哥哥了,等他給你娶個有錢的嫂子回來,你就不會怨他了。”
謝知微在西角門下了馬車,一路踩着芝麻桔梗,步步高升地回到院子裡,一應的熱水衣服都準備好了,她隻讓把身上那沉重的诰命服換下來,也不沐浴,将銀針藥丸準備好,拿了一本書在燈下等着。
第285章
命懸
“姑娘怎地不休息?”紫陌将燭火挑得亮了一點,“是不是肚子餓了?要不要奴婢讓廚下煮一碗面條送過來?”
謝知微搖搖頭,看書看得眼睛有些疼,便放下書本,”今日夜裡守歲呢,你們在家裡都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