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又道,“明日開始,我得好好把你的嫁妝清點清點了,對了,崔家那邊也要派人去送個信,我今日就知道着急了,六神無主,這些事都沒有安排下去。”
“明日,派人去跟崔家那邊說一聲,這也不是什麼太了不得的事,表哥和表姐他們要是寫信回博陵,順帶寫一筆。眼看,四叔大婚的日子到了,母親還是安心把這樁事辦好,我明日也可以幫母親了。”
襄王府這邊,是襄王回府之後,襄王妃才得知這個消息,她一下子愣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對身邊的嬷嬷道,“這麼說來,我那娘家侄女兒将來隻能得個側妃了?”
第391章
婚事
莊嬷嬷一家都是襄王妃的陪嫁,當年,跟着襄王妃嫁進來之前,襄王妃的母親莊老太太專門擡舉了莊嬷嬷一家,賜了“莊”姓,莊嬷嬷又是襄王妃的奶娘,一向很有體面,也是襄王妃的體己人。
莊嬷嬷不由得很心疼王妃,“大公子不能體會王妃的心思,王妃想把娘家侄女兒嫁給大公子,好緩和和大公子之間的關系,如今隻怕不得不讓一步了,聽說那聖旨裡,直接封了郡主為郡王妃,這正妃的位置,怕是很難了。”
“我莊家的女兒怎麼能當側妃呢?”襄王妃不由得怒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陪皇上去踏春,怎麼還把婚事都給定下來了?”
莊嬷嬷便湊到了襄王妃的耳邊,将打聽來的消息說了,”這謝家也着實是厲害,為了保住自家的女兒,就坑了咱們家郡王爺。“
襄王妃眯了眼,想起在新春宮裡的家宴上見過的那小姑娘,不由得冷笑一聲,“可不就是個厲害的?外頭這麼個傳法,說是謝家算計了咱們,照我看,未必呢,想必王爺早就瞧上了人家小姑娘,要不,怎麼會專門賜菜呢?”
她想起一件事來,“郡王爺也該回來了,在做什麼?”
“聽前院那邊來的消息,說郡王爺一回來,便去了東北角的小院子,這會子還沒有回來呢。”
“你安排人去盯着去,看郡王爺出來了怎麼說,那邊有沒有派花楹出來說什麼?”
東北角的小院子是檻院,容側妃一向有什麼“旨意”都是吩咐花楹出來傳達,她和容嬷嬷二人這十多年來,就不曾踏出過院子一步,隻在裡頭靜修。
莊嬷嬷明白這意思,忙出去安排去了。
檻院的次間裡,青銅燭台上點着蠟燭,燭火将屋子裡照得非常溫暖。
南窗前的炕上,容側妃穿着一件丁香色百蝶穿花妝花緞褙子,散花百褶裙,頭上梳着墜馬髻,插了一把赤金鑲各色寶石梳篦,丁香耳環垂落兩側,簡單而不失莊重,她笑吟吟地看着兒子,聽蕭恂在說這次踏春賜婚的事。
“她還問我,皇上給我和她賜婚了,哪個姑娘怎麼辦?我就說,那個姑娘也被皇上賜婚了啊,娘,您說湄湄她到底知不知道我的心思?”
已經賜婚了,蕭恂在自己最親近的長輩面前,也就沒有避諱謝知微的乳名了。
他真想親口問問湄湄,她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了?
容側妃見兒子這般急切,喊起未來兒媳婦的乳名也是順口極了,她朝容嬷嬷笑道,“你瞧瞧,這猴急樣兒,也不知道是随了誰,我以前還擔心他将來不肯說親,果然,老祖宗說的話沒有錯,一根草有一顆露珠,他從前是沒有遇到他的那顆露珠呢!”
容嬷嬷笑看着蕭恂,眼底不乏慈愛的光,也不乏恭敬,“娘娘說的極是,小主子這是大了呢,當然就知事了。”
蕭恂鬧了個大紅臉,“娘,兒子問您正事呢!”
容氏不由得笑道,“這話啊,我可答不了你,你想知道,就該問正主兒去。娘想和郡主見一面,想看看你的媳婦兒!”
容氏畢竟是側妃,即便是有品階的诰命,那也是妾,親生兒子成親,這些三書六禮的事,她也沒法親自過問,更别說和親家母坐在一塊兒商量兩家兒女的婚事了。
容嬷嬷心裡格外難受,叫了一聲“娘娘”,容氏朝她擺擺手,見兒子慢慢地過來,在她跟前要跪下,容側妃拉起了兒子,“怎麼了?才不是說得好好的嗎?這又是在難過什麼?好了,你也别為母親難過,先想想你媳婦兒,咱們這樣的情況,本就對不起人家了,你以後啊,可不能辜負了郡主!”
“嗯。”蕭恂含淚點點頭,将臉埋在母親的膝上,“娘,您想什麼時候和湄湄見面?她哪兒都好,對兒子也特别好,您看到她,一定會喜歡她。”
“自然是你先和郡主那邊說個日子,高娶低嫁,怎麼能讓人家遷就我們呢?看郡主和袁夫人尋常喜歡去哪個寺廟上香,到了日子,我也去,我們就在寺廟裡見一面好了。”
二更天,蕭恂從檻院出來,他朝凝晖堂的方向看了一眼,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琢磨着該如何把凝晖堂布置修葺一番,心裡頭已經有了個草案,此時,他心頭的沖動難以抑制,卻也不得不好好想想母親說的話,他該如何是好?
舊曹門街的陸宅裡,陸偃将皇帝送回了後宮之後,便從東華門抄近路回來了,芝麻迎了出來,将督主手中的缰繩接過去。
湯圓将陸大人迎進去,一面道,“郡主派了杜沅過來問,督主有沒有好好上藥,還打聽督主的手是怎麼傷了的,到底傷得重不重?若是鐵器弄傷的,說是要開兩劑藥喝喝才好,怕得了破傷風,将來不好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