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去求她,她不會幫我,若想讓她出手,少不得要大太太親自出馬,三顧茅廬去請,讓她不得不出手。”
就在這時,龐氏院子裡的丫鬟驚慌失措地跑進來,“大太太,大老爺又……起來了,把大太太屋子裡的東西砸了個稀爛,沒一件好的了。”
她話還沒有說完,又有丫鬟跑過來,哭道,”大太太,少爺被大老爺……“
龐氏騰地站起身來,朝外跑去,薛婉清想了想,也不得不跟着跑出去,到了大太太的院子裡,隻見到處都是花草凋零,屋子裡一片狼藉,桌椅闆凳被砸得稀爛,而薛式篷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一根馬鞭,勒在了薛令策的脖子上,薛令策雙手握住馬鞭,一張臉成了死灰色,兩眼翻白,已是命不多矣。
而薛式篷還在哈哈大笑,“你快死了,你說不說?你說了,我就讓你死個痛快!哈哈哈……”
龐氏看了一眼,兩眼一翻,就暈過去了,她身後的婆子媳婦又是一片慌亂,連忙搶龐氏。
龐氏也就隻暈了一瞬間,她兒子的命還在丈夫的手裡,指着薛式篷,有氣無力,“快,快把大老爺拉開,拉開!”
婆子們朝薛式篷圍攏,薛式篷不知道受過什麼刺激,反應非常激烈,他手中的馬鞭不由得勒得更緊,“别過來,你們别過來!”
薛式篷朝後挪,才八.九歲的孩子被拖在地上,如同一具屍體一樣。
龐氏見此,再也受不住,兩眼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父親!”
薛婉清走了出來,薛式篷看到她,眼睛一亮,又皺着眉頭,“你,你是誰?你怎麼回來了?謝元桃,你别以為你是謝家的姑娘,我就會寵着你上天!你别過來,你這個瘋女人,你别過來……”
薛式篷越發受了刺激,手中的馬鞭猛地一緊,薛令策的兩手慢慢地垂落下來,眼看瞳孔就放大了。
“督主來了!”薛婉清猛地一喊,薛式篷眼中閃過一道驚恐,他雙手一松,一把将薛令策推開,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督主,饒命,督主饒命,我願意交代,願意交代,是我想升官發财,才聽了小女的挑唆,把大老虎染成了白色,犯下這欺君之罪!”
龐氏醒了過來,聽到這話,她扭頭朝薛婉清看去,眼底的仇恨如同實質,她不由得朝薛婉清撲了過去,“我殺了你,你這個禍害,你這個禍害,你母女二人把這個家禍害得還不夠慘嗎?”
薛婉清一步跨到了薛令策的身邊,一把抓住了薛令策,冷聲對失去了理智的龐氏道,“大太太,别忘了,我現在是什麼身份?你覺得我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四皇子殿下會放過你嗎?”
關鍵是,此時兒子還在薛婉清的手裡,薛令策還沒有死徹底,方才被薛式篷猛地一掀,又被薛婉清一抖動,一縷空氣終于進到了肺裡,他又可以自主呼吸了,慢慢地醒轉過來,看到龐氏,弱弱地喊了一聲“娘!”
龐氏的心都碎了,此時也不願意和薛婉清計較,“你把你弟弟給我,他是你弟弟,你不要輕舉妄動!”
弟弟什麼的,薛婉清沒有這個概念,但她眼下的确不能和龐氏徹底翻臉,畢竟,還需要在一個屋檐下生活,将來她出閣,還需要龐氏為她張羅,但有些話必須說清楚。
“大太太,你不要聽父親随便說,你就随便聽。白虎乃是祥瑞,要不是因為有白虎呈祥,你們以為雎州城的瘟疫這麼好過嗎?若不是因為白虎,父親進了诏獄,還能出來?大雍開國以來,你們誰看到進了诏獄的還能出來過?也就隻有父親了。白虎豈是可以用其他的老虎可以糊弄的?”
薛婉清說完,一松手,薛令策被扔在了地上,她拍拍手,施施然地朝院子外面走去,路過薛式篷的時候,薛婉清駐足稍瞬,道,“父親,督主就在外面,父親若是發瘋的話,會驚動督主,再被抓進去,就不好了!”
薛式篷瑟瑟發抖,嘴裡一個勁兒地念叨,“督主饒命,督主饒命,督主……”
薛婉清走到門口,耳邊跟幻覺一樣,一直有着薛式篷的聲音,她忍不住扭頭朝薛式篷看了一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鄙夷,這種人也配做男人?
還不如陸偃那個閹人呢!
謝季柏四月十八日大婚,三月底,謝家的請帖被散了出去,一些親朋故交都收到了請帖,唯獨薛家,像是被遺忘了一樣。
若是能夠拿到謝家的請帖,到了四月十八日這一日,去謝家恭賀的人肯定不少,一個正一品的郡主,未來的郡王妃,正二品的戶部尚書,四品指揮佥事,可想而知,屆時登門的都是些什麼人?
第430章
喜酒
拿到帖子的人,無一不盼着謝四老爺這大喜的日子到來。
聽說,襄王爺和陸督主都放出話來了,到了那一日,一定要去喝一頓喜酒。
可是,謝家居然沒有給薛家這個正兒八經的姻親發帖子,薛磐不由得怒了,在家裡罵道,“謝眺這個老混蛋,如今我薛家沒有爵位了,就瞧不起我薛家了?當年想把女兒嫁給我兒子的時候,是怎麼巴結我的,以為京城裡的人都不記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