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繼忠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頭觸底,磕得咚咚響,“皇上明察,臣固然有識人不明之罪,可臣絕沒有通敵叛國之嫌啊!”
滿朝嘩然,誰也沒有想到,洪繼忠推舉的領西疆軍務的陝西都指揮使任福,居然在十五年前便與西涼有來往,且他其中一個側室居然還是西涼人送給他的女子。
一些膽小的文臣冷汗冒了全身,“請皇上盡快定奪,臣以為陝西都指揮使要盡快換人了。任福一日在,大雍便如同在家門口養了一頭老虎,臣等為皇上安危不安啊!“
皇帝也很不安,昨天夜裡,他好不容易睡着了,還做了個噩夢,夢到任福領着西涼人打進來了,皇宮都破了!
“愛卿等以為,誰能勝任陝西都指揮使?”皇帝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沉穩一些。
“皇上,臣以為這件事需徹查,任福與西涼人往來的信件,為何會到了永新伯的手裡,會不會是永新伯誣蔑朝廷重臣?”
衆口一聲的讨伐聲中,懷遠侯韓振站出來,拱手道。
衆人均側目,襄王爺朝懷遠侯冷哼一聲,“誰不知道,任福的一個女兒才給懷遠侯的弟弟當了繼室,哎呀,人家都是裙帶關系,維護一聲很正常,你們這些人,就不要大驚小怪了。”
懷遠侯的臉漲得通紅,怒目而視,“襄王,這裡是朝堂,不是茶館酒樓,襄王若是對本侯有意見,還請就事論事,後宅之事與朝堂無關!”
“誰說無關了?本王的兒子馬上要娶謝家的端憲郡主了,本王現在看到謝大人就少不得要客氣一點,要是謝大人有個什麼事,本王自然要聲援一番。跟懷遠侯現在維護任福不都一個樣。呵呵,我知道了,這天下可不是韓家的天下,要是西涼攻進來了,這裡頭,你們都能活,說不得還可以在新朝為官。本王和皇上是無論如何都活不了。”
這就是誅心之言了,懷遠侯噗通一聲跪下來,求饒道,“皇上,臣絕無此意!臣以為任福乃是封疆大吏,不能因為這幾張還沒有辨明真僞的通敵信箋就被罷免,寒了天下都指揮使司的心。“
第450章
醜事
襄王倒是口舌靈活,立馬指責,“這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的典範!”
說完,襄王便朝謝眺擠眉弄眼一番,“謝大人,身為戶部尚書,您難道就沒有要說的嗎?”
這是武将這邊的事,跟他一個戶部有什麼關系?
謝眺有些無語,但,既然襄王都已經點出來了,他們現在是姻親,在朝堂上要鼎力互助,他也不得不表态,隻好站出來,弓腰道,“皇上,臣以為,懷遠侯所說的,天下都指揮使司都寒心,是對其他都指揮使司的侮辱,畢竟,身為武将軍人,忠君報國是分内之事,豈會人人都牽扯上通敵叛國這等醜事呢?”
襄王不由得朝謝眺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讀書人,會說話啊,也不說任福到底有沒有通敵叛國,但最起碼眼下是牽扯上了這等醜事的。
這就很不應該了。
懷遠侯自然是怒發沖冠,朝謝眺橫了一眼,道,“謝大人,令郎可是一員武将,敢問若是将來,令郎也被人誣陷,不知謝尚書該當如何?”
不等謝眺說話,襄王便跳了起來,指着懷遠侯的鼻子道,“你居然敢當着皇上的面威脅人?本王可告訴你,若是将來本王的親家被人誣陷,那就是你指使人幹的,你敢不敢認?”
豈有此理!
懷遠侯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襄王,你不要欺人太甚,現在是在朝堂上,不是潑婦在罵街!”
“我看你就是在無理取鬧!”襄王也怒了,兩隻眼睛快豎起來了,“韓振,我看你早就知道任福幹的這事兒了,說不定,你也跟西涼有一腿,瞧瞧你這上蹿下跳的樣子,分明就是惱羞成怒!”
韓振兩眼一黑,朝地上栽去,旁邊的人吓了一跳,忙要扶,被襄王攔住了,“别,别,别,讓他倒,讓他倒,你們且看看,他是不是真的道倒?”
韓振就跟個不倒翁一樣,朝前晃了晃,衆目睽睽之下,他果然沒有倒,居然又晃端正了。
但,韓振與襄王的這梁子也算是結下來了,他拱手朝上道,“皇上,臣以為這件事要徹查,在沒有充足的證據指證任福之前,不應當讓人接任任福的職位。”
一旦任福的職位被人接了,兵權旁落,以後想撿回來,就不容易了。
襄王卻是哈哈一笑,對皇帝道,“皇兄,這件事你可不能聽他們的,一旦被西涼攻進了京城,你我就死定了!”
皇帝白了襄王一眼,深吸一口氣,問道,“衆位愛卿是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