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恂聽說三個皇子都準備要娶妻了,他急得跳腳,明明他先訂婚,難道要最後娶妻?
卻也是白跳了。
九月初,皇帝下旨前往禦狩山秋狩,朝中自然會有一些文臣武将随行,其中包括謝眺和謝元柏,謝知微自然也在其中。
禦狩山離京城約有三百裡,馬車在路上要走十來天,且一路上人多馬雜,若遇上天氣不好,耽擱的時間更長。
九月十八日,是欽天監選定的日子,提前十來天,袁氏便盯着倚照院的人給謝知微準備行裝,其中騎裝都準備了十來套。
謝眺從衙門裡回來,特意将謝知微叫到了書房,他沉吟片刻,道,“微姐兒,這個家裡,有你盯着,祖父特别放心,原本有些擔子,不該由你擔着,但眼下祖父也沒有辦法。”
謝知微何等冰雪聰明,她笑着擡起頭,看着祖父道,“祖父,其實,孫女也想跟祖父說,這一次秋狩,孫女想把二妹妹帶上。”
謝眺隻覺得欣慰無比,他吩咐沉霜,“你去把我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個黑匣子拿過來。”
沉霜忙去了,回來的時候,将一個黑匣子遞給謝眺,謝眺接過來,将黑匣子推給謝知微,“微姐兒,這是祖父前兩天和同僚在外頭逛書店的時候,淘到的一本古書,知道你喜歡收集這些,特意給你帶回來的。”
謝知微笑着接了過來,她打開一看,見是一本筆記,記錄的人名叫好客居士,裡頭五花八門什麼都有,甚至還有兩個治療尿床的偏方。
謝知微忙歡喜地起身行禮,“多謝祖父,孫女很喜歡!”
謝眺擺擺手,“這個家,微姐兒你操了很多心,祖父很欣慰,将來你出閣,祖父不會虧待你!”
謝知微笑道,“孫女知道啊,祖父虧待誰都不會虧待孫女兒。”
謝眺被孫女逗得開懷大笑,索性從荷包裡摸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給謝知微,“給你這次出門的時候花。”
謝知微自然毫不客氣地收了回來,看到面額,不由得想到被義武侯府坑去的那一萬兩銀子,眼神變得冷了起來。
不僅如此,義武侯夫人在外面到處胡說,說謝家二姑娘是被他們家退過親的人,以至于,如今二妹妹的婚事就變得艱難起來了。
九月十八日,皇後娘娘和八皇子留京,随駕的是雲貴妃,蔣家姑娘已經和大皇子過了禮,皇後索性做了人情,讓皇家那些未來的兒媳婦随駕,海家姑娘便把薛婉清帶上了。
謝知微的朱幄朱輪車緊随着元嘉等三位公主的車輛走在前面,緊接着是崔南嘉的馬車,之後才是海雪筠的馬車,她撩開簾子,看到蕭恂騎着一匹通體雪白的馬,少年翩翩,跟在謝知微的馬車旁,不由得冷哼一聲,罵了一聲,“不要臉!”
薛婉清看了她一眼,海雪筠頓時很不高興,冷冷地瞥了薛婉清一眼,要不是蕭昶炫非要她帶薛婉清出來,她才不想帶呢。
但母親說,眼下要哄着四皇子殿下,一應的事等過門了再說,且薛婉清離及笄還有三四年,而她一過門就能服侍四皇子殿下,眼下犯不着為了這麼個玩意兒惹得四皇子殿下不開心。
海雪筠放下了馬車簾子,問薛婉清道,“皇上怎麼會親自下旨給你和殿下賜婚呢?”
還是個庶妃。
薛婉清垂下眼簾,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冷意,笑道,“聖心難測,我也不知道。”
她不可能像那些真正的妾室一樣,在主母跟前自稱為妾。
海雪筠盯着薛婉清好好地打量了一番,不由得笑了,薛家如今算什麼?
任何人家的主母都不是隻靠夫君的寵愛立足,婚姻講究的是門當戶對。所以說,哪怕四皇子殿下再憐惜,求到皇後的跟前,最終也隻能得個庶妃的名分,還淪為笑柄。
蕭恂靠近謝知微的馬車,誘.惑道,“湄湄,前面的官道好走,你要不要和我一塊兒騎馬?我準備和他們賽馬,你也來吧!”
謝知慧雖說被義武侯夫人敗壞了名聲,但她也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謝家雖然重清譽,但也犯不着為了莫須有的罪名而與自己過不去,她性格還是很開朗,她躍躍欲試,“大姐夫,賭注是什麼?”
許良從旁邊擠了過來,一馬鞭朝蕭恂的馬屁.股上抽去,蕭恂的飛雲骓吃痛,朝前躍出去好遠,将馬車旁邊的位置讓了出來,他對上謝知慧的眼睛,“賭注是一百兩銀子,要不要來?”
謝知慧突然發現,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她似乎天天看到這個人,不由得多看了許良一眼,見他笑得見牙不見眼,一口大白牙在陽光下明晃晃的,晃得人眼都花了,但也不令人讨厭,便道,“好啊,比就比,誰怕誰?”
謝知微見妹妹興緻很高,也不攔着,中途休息的時候,兩人換了馬,一群少男少女約好了在城外十裡地處的長亭彙集,随着大皇子一聲令下,數十騎,浩浩蕩蕩地朝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