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音方落,襄王便扭着肥胖的身子,哭哭啼啼地出來了,看到皇帝,哀嚎一聲,“皇兄,要是臣弟的阿恂沒了,臣弟怎麼辦?”
皇帝聽着就很煩,但不得不耐着性子,“阿恂隻是失蹤了而已,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哭什麼?他有這麼容易沒了嗎?”
“那臣弟要不要去跟母後說一聲啊?臣弟不是怕母後知道了,會有個三長兩短嗎?”襄王哭道,“臣弟隻要一想到阿恂不知道被泡在哪個臭水溝裡,或是被水草纏着成了個水鬼,我這心啊,就像是被人用刀割了一樣。”
三國的使臣紛紛低着頭,心裡高興壞了,沒想到連老天爺都站在他們這邊啊,若蕭恂不死,他們真的要掂量一下,将來恐怕很難對付這個宸郡王,誰知,天妒英才啊,多大一點年紀呢,就沒了!
果然,能夠成長起來的英雄才是真的英雄。
三國的使臣覺得,皇帝就是在故弄玄虛,看來宸郡王果然是兇多吉少。
“你告訴母後做什麼?母後如今在禮佛,這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你去跟母後說了,母後一着急,有個什麼事,誰能擔得起這個責任?”
義武侯在一旁道,“皇上,既然宸郡王沒了,依臣的意思,軍中不可一日無将,陝西行都司那邊誰來任主将,需早些做決定!”
他說完,便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皇上,臣願請任陝西行都司都指揮使。“
義武侯話還沒有說完,襄王便跳了起來,指着義武侯的鼻子罵道,“好啊,本王的阿恂果然是你下了黑手,你這個王八羔子,你是不是打算謀害了本王的兒子後,你好來搶這個行都司指揮使的位置?”
義武侯的鼻子被襄王的手指頭戳得生疼,他連忙後退,膝蓋在地上摩得生疼,“襄王爺,您瘋了嗎?本侯在向皇上禀報國事!”
“國事?本王看,你就是想把公器私用,誰不知道你家裡窮得都快冒煙了,要不是西涼人給你銀子花,你為了還賭債,隻怕把你夫人都要租出去了,隻差賣兒賣女了,你謀這個都指揮使的位置,你還敢說你沒有私心。”
義武侯渾身的冷汗都出來了,他後悔死了,就算為了皇上滿腔忠心,也不該不小心捎帶上了襄王這個瘋子,此時,他已經毫無退路了,“皇上,臣對皇上忠心耿耿!”
“皇兄,臣弟的阿恂肯定是被義武侯害死了,皇兄,義武侯與西涼使臣勾結,謀害臣弟的兒子,皇兄,你一定要為臣弟主持公道啊!”
“嗚嗚嗚,我可憐的兒啊!你告訴爹啊,義武侯這個老不死的,他到底怎麼害了你?”
義武侯氣得渾身都在哆嗦,這行宮裡到處都是人,他就算想與西涼人說句話,也沒有這個膽子啊,襄王真是個瘋狗,逮着人就咬。
就在這時,一個東廠千戶上前來,陸偃打了個手勢,那千戶便忙躬身上前對皇帝道,“皇上,末将等在玉灤河靠左峰附近發現了打鬥的痕迹,從削下來的衣服碎片來看,應當是宸郡王的,現場種種迹象表明,宸郡王在掉入河流中時,被人圍攻,末将撿到了一根紮入水草中的箭矢,箭簇上有義武侯府的标記。”
那千戶朝義武侯看了一眼,雙手呈上了一根斷了一截的箭簇,皇帝拿到手中一看,臉色都變了,見箭簇上果然是義武侯府的标記,将箭簇扔給了義武侯,“你自己看看!”
襄王“嗷”了一嗓子,兩眼一閉,噗通一聲,重重地倒在地上,陸偃等人自然吓了一跳,連忙安排人将襄王擡下去,吩咐傳太醫。
義武侯被扣押,皇帝下令,剝去義武侯的官袍,将其下獄,抄家,交由三司會審。
“皇上,臣冤枉啊!”義武侯的聲音傳遍了行宮的上空,他喊了一聲,“皇上,不要被奸人蒙騙啊!”
這一嗓子,将暈過去的襄王喊醒了,襄王從春凳上跳了下來,喊道,“你才是奸人,姓洪的,你不得好死,你害我兒,你早該下地獄!”
皇帝聽到這話,一陣頭疼,他按了按額頭,“老四,你瞧着中氣十足,朕看,也不必給你傳太醫了。”
襄王狠狠地瞪了皇帝一眼,“皇兄,三司會審,臣弟要在一旁看着!”
這個要求不過分,皇帝自然不會反對。
襄王便拍拍陸偃的肩,道,“小阿偃,昨晚你陪着本王到處找阿恂,辛苦了!”
陸偃忙側身,不着痕迹地避開,極為恭敬地道,“這是陸偃的本分!”
襄王不滿地道,“小阿偃,你躲什麼?你雖生得花容月貌了些,你放心,本王對你沒有非分之想,阿偃,本王是想跟你打個商量,能不能把你诏獄裡的那些刑具借給本王用一下?”
陸偃忙飛快地朝皇帝看了一眼,眼中盛滿了驚慌,皇帝看明白了,對陸偃很是滿意,也很頭疼襄王,問,“你又想幹什麼?”
“皇兄,你還好意思問我做什麼?我當然要用那些刑具來對付義武侯,謀害了我的兒子,我與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他好歹是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