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兒吓死了,忙解釋,“實在是二姑娘的手太快了,我家姑娘攔都來不及了。”
“我知道,你且回去吧,我家郡主自會理論。”
凝晖堂裡,玄桃拿了花樣子在和謝知微讨論如何配色,雨晴坐在一邊打絡子,百靈一陣風一樣地進來,惹得一屋子的丫鬟都擡起頭來。
“你又到哪兒瘋去了?”玄桃沒好氣地道,“這才幾月天,你就跑得滿頭大汗。”
百靈道,“我聽說城東的藥鋪裡來了一批新藥材,我就過去看看,有沒有郡主要的那味藥,我哪裡閑逛了?”
百靈說着,就看向謝知微,玄桃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謝知微有些無奈,笑道,“好了,你們這一天吵一發的,我頭都疼了,你說說,又怎麼了?”
百靈這才歡喜地過來,在謝知微跟前蹲下,“郡主,奴婢今日在藥鋪門口遇到了王家姑娘的丫鬟,郡主猜猜,昨日王家姑娘回去後發生了什麼事?”
玄桃趁此機會道,“你要說就說,郡主哪有功夫和你猜謎?”
百靈便将事情發生的經過說了,義憤填膺道,“郡主,這王家的二姑娘可真是,連郡主的邀帖都敢撕,這要傳出去,别人會怎麼想?”
屋子裡的丫鬟們雖然沒有說話,但一個個都氣得不得了,紛紛看向謝知微。
謝知微冷笑一聲,問百靈,“你是如何說的?”
百靈道,“奴婢就說,讓她家姑娘該如何準備就如何準備赴花會的事,若是她來了,王家姨娘和二姑娘不就被打臉了嗎?”
玄桃用手指頭戳了一下百靈的額頭,笑道,“你也就這點腦子?真是的,那郡主的邀帖就被白撕了?”
百靈道,“那奴婢哪裡做得不好嗎?”
“也不是說不好,就欠缺了些,不過,你在沒有我的首肯下,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很好了。我的帖子可不是人人都能撕的。”說着,謝知微臉上已經凝上了一層寒霜。
百靈摩拳擦掌,“郡主,要怎麼做?奴婢去做!”
謝知微道,“我原本沒打算多擡舉王家姑娘,不過,這姑娘是個極聰明人。我若是親自下場與一個妾理論,着實是太丢臉,總不能,蚊子咬了我一口,我反過去咬蚊子一口吧?自然是吩咐人去拍死那蚊子算了。”
百靈恍然道,“郡主,明日到了時辰,若王家姑娘沒有來,奴婢就奉郡主之命去接她。”
“嗯,孺子可教也!”
一個親自讓郡主安排人去接的女子,将來在京兆府,會有多高的地位,真是不敢想象呢。
玄桃等人不由得越發下了功夫安排這場花會,不大的花園子裡全部都被收拾整理得井然有序,幾樣花兒都争先開放了,事先從城外的花農手裡搬進來的牡丹,沿着曲折的長廊和小橋流水擺滿了一路,繁花盛景,豔麗奪目。
容氏出來散步,看到忙碌的丫鬟們進退有度,布置起來,也得心應手,很是熟練有主見,也處處都得體,她不由得感歎道,“當年我母親說獨木不成林,四大家族彼此守望相助,我還不理解,如今我算是明白怎麼回事了。”
容嬷嬷跟了容氏很多年,主仆二人心意相通,知道容氏說的是什麼意思,道,“娘娘說得極為有理,謝家這二三十年中饋掌在謝家老太太的手裡,教出來的女兒不成體統不說,兩個兒媳婦也上不得台面,可郡主卻不一樣,與娘娘當年相比,可真是絲毫不遜色呢,娘娘可别怪老奴不會說話。”
容氏哈哈大笑,“她是我兒媳婦,你說她比我強,比說我強,還讓我高興。她是崔老夫人一手教出來的,她身上流着謝元柏和崔若華的血,能差嗎?”
當年,謝元柏和崔若華是何等驚才絕豔的人啊!
想當年,她和崔若華是閨中好友,她還跟崔若華開玩笑說将來兩人結成親家,崔若華卻嫌棄她要嫁進皇家,堅決搖頭不答應。
如今呢,容氏不由得很想知道,在天之靈,崔若華的女兒最終成了自己的兒媳婦,她會如何想?
容氏不由得在心中歎了口氣,若華妹妹啊,人算不若天算啊!
次日一大早,玄桃代謝知微在門口迎客,最先到的是章以善的夫人秦氏,當年雎州抗疫的時候,謝知微在衙門住過,兩人同在一個屋檐下,隻那時候,謝知微是女扮男裝,秦氏對她雖照顧,但彼此來往并不多。
後來,秦氏知道她是個女子了,又得知,她是二品縣主,對她便隻有恭敬而無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