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10頁)

  王麗蘭不知輕重,屈氏秦氏等這些年紀大了的婦人們則紛紛搖頭,想到王麗蘭這一生也就毀了,這滿天下,但凡有點地位背景的人家,誰還敢要她做兒媳婦?

  王麗君瑟瑟發抖,她生怕端憲郡主把氣撒到她的身上,低着頭,不敢說話,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與王麗蘭同進退。

  謝知微淡淡地朝王麗君瞥了一眼,将她的表現看在眼裡,也覺得這姑娘還算是個明事理的。

  若此時,王麗君真的站出來了,以德報怨,謝知微恐會厭棄她。

  王麗蘭兀自不平,她擡起頭狠狠地瞪了謝知微一眼,謝知微氣笑了,對汪氏道,“楊太太,您不說點什麼嗎?畢竟,人是您帶來的。”

  還不等汪氏說話,王麗蘭便喊道,“幹娘,你帶我回去吧,你答應了我娘要好好照顧我的。”

  她說着,委屈極了,帶着哭腔道,“我還從來沒有看到,誰家對客人竟是這樣的,這話兒明明是我姐姐培育出來的。”

  王麗君頓時氣怒不已,她一向知道庶妹很蠢,隻是沒想到,她竟然蠢到了這個地步,不得不上前道,“郡主,我母親常年卧床,我這庶妹無人教養,才養成了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請郡主将她交給我,我帶回去,讓父親好生責罰。”

  王麗蘭還想說話,已經有婆子過來,塞住了她的嘴,将她拖下去。

  謝知微緩緩搖頭,“那盆綠錦,的确是你的,可卻是在我的婆子手裡摔了,那花天底下僅此一株且不說,今日,我開這花會,便有人在這裡大放厥詞,日後,别人會怎麼說?”

  “報官吧,王家二姑娘蓄意傷害我府上的婆子,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汪夫人,這人是你帶來的,怕是你要跟着走一趟京兆府衙了。”

  人都被帶走了,汪氏不情不願,卻又不得不跟着王麗蘭走一遭。

  王麗君也要跟着去,被謝知微攔住了,“你留下,且看看這花兒還有救不?若是就此壞了,真就可惜了。”

  王麗君知道謝知微這是在護着她,畢竟,她一個閨閣女子,若是走一趟府衙,傳出去,無論如何都不好聽。

  這後院的鬧劇,蕭恂很快就知道了,酒桌上,他端起酒杯,朝楊一清敬酒,“楊大人,本王還不知道,你家夫人與一個商戶的妾室,有着如此深厚的情意,不過,我聽說,那商戶的妾室是個揚州瘦馬,令夫人是怎麼和對方結交的?”

  此言一出,桌上的人都驚呆了,紛紛看向楊一清,楊一清還有些懵,蕭恂便将後院的事說了,“聽說,那王家二姑娘乃是這揚州瘦馬所出,原本郡主沒有下帖子,是楊夫人以幹女兒的名義帶來的,蓄意傷害我府上的婆子不說,将好好一盆綠錦摔壞了。”

  韓延壽和章以善等人厲目看向楊一清,眼看宸王殿下夫婦就要前往真定去了,以後都很難有機會了,而眼下來看,這位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前途遠大,自然是能好好巴結就好好巴結,偏偏,這節骨眼上,出了這樣的事,豈不是掃興?

  楊一清窘迫不已,他忙起身,“殿下,這件事,下官實在是不知道,待下官回去查明,若下官的夫人行事壞了規矩,下官一定嚴懲。”

  蕭恂知道楊一清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也隻是點到為止,起身按着楊一清的肩膀,“坐下,我們好好喝酒,俗話說,妻賢夫禍少,本王有今日,全賴郡主襄佐,願諸位家裡都有賢妻,來,幹杯!”

  西花廳裡的尴尬氣氛并沒有持續多久,謝知微本來就是個會活躍氣氛的,她讓人擡來了紅梅釀,笑道,“這是我去年在這裡閑得無聊親手釀的,權當甜酒喝好了,這酒香味足濃,我們也不白喝,今日就來個擊鼓傳花,誰要是拿到了花,鼓又停了,就給我們講個笑話,哼唱兩句曲子,再喝上一盅酒,湊個趣兒!”

  這話一說,人人自危,屈氏笑道,“郡主這可真是在為難我們,要說唱曲兒,我怕我一開口,把山裡的野狼給喚來了。”

  哈哈哈!

  西花廳裡,兩桌席面上的人,人人都笑得東倒西歪。

  鄭靖霜很喜歡這樣的氛圍,這裡比起京城來說,可真是好玩極了,她笑着點謝知微,“就你這個促狹鬼,又在變着法兒折騰我們,我倒要看看,一會兒輪到了你,你是唱曲兒呢,還是講故事?”

  謝知微笑道,“我不講故事,我也不唱曲兒,我就彈首曲子,也不行嗎?”

  “好,好,我也想聽郡主彈曲子了。”秦氏激動得拍着手笑道。

  于是,便在廊檐下架了一個鼓,讓小丫鬟甘棠背對着衆人坐着,一隻杏花被摘了過來,由鄭靖霜拿着,鼓點一起,鄭靖霜頓時覺得心都跳起來了,她忙将杏花扔給了王麗君,王麗君慌了,忙将杏花扔給了緊挨着她坐的章寶澤。

  花兒轉了一圈,正要扔到另外一桌上去,鼓點停了,那花兒正好在謝知瑩的手裡,她苦着臉站起來,環視一圈,見衆人都在幸災樂禍,她也忍不住笑了。

  “大姐姐,我不會唱曲兒,也不會講故事,我就用詞牌名,做一首詞吧?”

  “也行!”謝知微自然是不會為難自己這小妹妹,笑着對四周的人賠禮道,“她年紀小,說得不好,你們可都不許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