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銀子?”襄王已經将鳥籠子提在手裡了。
掌櫃的見此,自然生了漫天要價的心,舉起一隻手,正要說“五十兩”,一隻野鳥而已,這種鳥兒雖羽衣華麗,但性情卻不好,不好動,鳴啭不如畫眉之類的歌鳥,很是單調,沒多少人喜歡。
“給他五百兩銀子!”襄王提着鳥籠子,轉身就走了。
小厮忙将一張百兩銀子的銀票拍在了掌櫃的手裡,橫了那掌櫃的一眼,雖然不是五百兩,但掌櫃的也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呵呵一笑,将一兩銀子塞進了小厮的手裡。
小厮低頭一看,轉身扔給了他,擡步就跑出去攆襄王,“王爺,宮裡陸大人請您即刻進宮,說是河北那邊的事。”
襄王一聽是河北的事,頓時,滿腔的相思與哀愁都被吓得煙消雲散了,頓住了腳步,責罵小厮,“混賬東西,你怎麼不早說?”
說着,他就跺腳,“備轎,快點,備轎,本王要進宮。”
宮裡,謝眺和陸偃等了約莫半個時辰,襄王終于來了,到了殿門口,他将手裡的鳥籠子遞給米團,“米團,幫本王好生照顧着,回頭本王賞你!”
第739章
薨逝
三人彼此見過面,謝眺簡明扼要地将事情的經過說了,襄王一聽自己兒媳婦受了委屈,便猛地一拍桌子罵道,“阿偃,你現在就給阿恂寫信,讓他回來,一巴掌拍死周那誰,兩榜進士,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襄王記不住周大谟的名字,卻是把這人恨死了。
陸偃道,“周大谟是皇上一手提拔起來的,當年周大谟死了元配,為繼室請封,皇上破格嘉獎過一番,本座記得當年皇上親口說,‘陳氏出身名門,毓秀外中’,正因這句話,陳氏成了當地的名門,如今也算得上是門生遍地了。”
也難怪,周大谟一心忠于皇帝了。
襄王越發擔憂,“阿偃,現在怎麼辦?這周大谟肯定是留不得了,而且,郡主不是說,周大谟的家人有枉法的嫌疑嗎?難道你不打算讓東廠的人去瞧瞧?”
陸偃道,“王爺,這也是我将您請進宮的原因,如今皇上病重,我準備出京一趟,前往北地,一來督戰,二來,河北官場需要整頓,就隻有委屈您留在宮裡照顧皇上,朝政上的事就由您與首輔謝大人協商決斷。”
襄王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跳了起來,“阿偃,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能留在宮裡?本王怎麼能留在宮裡累死累活,我這……”
襄王語無倫次,陸偃挑起了涼薄的眼皮子朝襄王看了一眼,冷魅的眼中閃過一道幽光,他勾唇一笑,不染而朱的唇.瓣上,似乎浮起了一抹豔陽,“王爺,我也隻有一雙手,一個腦子,這京中和北地,隻能顧上一頭,是就京城還是就北地,請王爺定奪!”
謝眺也是幽幽一聲歎息,他不得不佩服陸偃年紀輕輕,拿捏人的手段卻無比高明,看來,他和襄王是不得不被拴着了。
“王爺,陸大人用兵如神,英勇善戰,若是有陸大人在北地輔佐宸王殿下,大雍也能早一點結束戰事,你我都是兩把老骨頭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都算不得什麼,你我就搭把手,一塊兒,把這京城撐起來吧!”
見襄王意動,謝眺道,“我也還想含饴弄孫呢,王爺瞧瞧,我有這個福氣嗎?王爺天天兒遛鳥,在王府養,和在宮裡養,有何區别?”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在宮門口跪着,“督主,五台山急報!”
一聽是五台山急報,仨人忙止住了話頭,吩咐人進來。
“督主,五台山急報!”那小太監将急報呈了上來,陸偃不慌不忙地打開,看完之後,便将信箋遞給了襄王。
謝眺忙湊了過去,不看則已,一看,倒抽了一口涼氣,信上說,太子殿下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下來死了,為了不讓皇太後傷心,胡嬷嬷隻好報說太子殿下不小心被山裡的老虎叼走了。
山裡有沒有老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這節骨眼上,太子殿下居然沒了。
“徹查!”陸偃冷聲道。
陸偃一聲令下,曲承裕和牧劍鋒各領百人,沖出了京城,直奔五台山。
太子殿下夭折的消息,到底還是沒有隐瞞住,次日黃昏,消息便在京城悄悄被傳遞,四皇子府裡,蕭昶炫激動極了,雖然不是他的人得手,當時他的人卻是親眼所見,那孩子被人一彈指,倒在了地上,當場便腦漿崩裂而亡。
他的人親眼看到是三皇子的人。
“真是太好了,不過,殿下,您的人回來了嗎?”廖匡圖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