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華已經不太想和家裡的人說話了,哪怕她現在過得很好,也失去了說什麼的興趣,而是打了個呵欠,“母親,我想吃糟鵝掌,想吃母親親手做的,母親幫我去做一份吧!”
嚴氏有一手好廚藝,這是她最喜歡展示的地方,隻是,她如今身份不同了,哪能天天都待在廚房裡?
女兒想吃,她的廚藝用得着,自然是高興不已,忙起身,“好,我幫你去做!”
趙寶華便起身向老太太告辭,“祖母,我想去歇會兒!”
“你就在我這裡的碧紗櫥裡歇息吧!”
趙月華常年住在老太太的碧紗櫥,趙寶華便笑道,“不了,我還是住我以前的院子,祖母這裡,要是二妹妹累了,想歇息,豈不是沒地方了?”
“哎呀,你以前住的院子,我還沒有讓人收拾呢,我這就讓人收拾去。”
趙寶華熟門熟路地來到了自己的院子,兩進的小院子很簡單,庭院裡種着一株樟樹,原先她養了不少花,走之前都開得熱熱鬧鬧,這才兩三天功夫,沒有人打理了,沒精打采的。
趙寶華心頭一動,對綠蘿道,“你讓人去前院跟世子爺說一聲,就說,我以前養的花,想搬到襄王府去。”
趙寶華喜歡養花,還養了幾盆名貴品種,金花茶、春蘭和翡翠蘭都有,她也本來就打定了主意要把這些花搬到襄王府去的,隻是原先沒想這麼快。
院子裡,雖說也沒有那麼狼藉,但掃過了的和沒掃的還是不一樣,她的閨房裡被褥還在床上,她走了這兩日,都沒有拆洗,桌上的茶也沒有清理。
趙寶華不由得鼻子一酸,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她真是不明白,母親每日裡都在想什麼,做什麼?
這個家,實在是不能交給母親來打理了,祖母哪怕身體康健,祖母自己也不是個能夠打理家的好手。
好在哥哥大了,這些年,母親不知為何,既不管她的親事,也不着急哥哥娶妻的事,以至于如今,哥哥的婚期還沒有定下來,再拖下去,那邊會怎麼想?
這件事,還是要問一下父親。
綠蘿很快回來了,說世子爺安排人再去找兩輛馬車來給她裝花盆,老爺便說家裡有馬車,回頭讓家裡的馬車幫她把花拉回去,趙寶華得知父親已經和世子爺說完了話,她便讓人去請父親來。
她這邊張羅着丫鬟們将院子裡打掃幹淨,生起了爐子,燒了水烹茶,又将屋子裡收拾一番,床上也換上了幹淨的被褥床單。
蕭恪是每日都要午睡的,和趙雲翔過來的時候,眼睛都睜不開了,對趙寶華道,“寶華,你幫我找個地方我睡一會兒。”
很是不客氣!
趙寶華便笑着讓父親稍微等一下,她将蕭恪帶進了自己的閨房,“王爺,這是妾身的閨房,床上剛剛換下了被褥,您将就着睡一會兒。”
服侍蕭恪睡下後,趙寶華才出來,與父親在院子裡坐一會兒。
“你在王府還好吧?”趙雲翔接過了女兒沏的茶,接了過來,這些話本來不該他問,但誰讓他娶了那麼一個妻子呢?
“都很好。”趙寶華将說了一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趙雲翔很是高興,“郡主這般看重你就很好!你也好好好做,不能讓人小瞧了去。”
想必,這就是當日,郡主看重他女兒的緣故,生母懦弱,當女兒的就勢必要強勢些,也能幹些,若是品行端正,也不怕沒有好出路。
隻能說,端憲郡主是個極為聰明的人,這些道理,很多活了三四十歲的都未必勘破,端憲郡主才多大一點,竟然了然于心。
這也是很多人家都想求娶世家大族嫡長女的緣故,單單這份見識就比一般的男兒都強。
“女兒在王府的事,父親不必挂心,有端憲郡主關照,女兒不會有什麼事,隻家裡,如今這樣也不是個事兒,女兒想,總還是要找個人出來打理中饋。”
趙雲翔吃了一驚,“你母親不行嗎?”
他怎麼會不知道嚴氏不行呢?隻是,女兒如今成了襄王府的世子妃,若是家裡的中饋,還是交給妾室打理,女兒還怎麼做人?
女兒自己也應當知道這個道理,要不然,他會狠心将韋氏送走,如今怎麼又提起這個來?難不成是在試探他這個當父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