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薛婉清是真的瘋魔了,謝知微覺得,她老早就不正常了,好好的日子不過,一天到晚作死,這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杜沅看皇後娘娘臉上的神色松快起來,她終于松了一口氣,這話都是督主教她說的,哪一句先說,哪一句後說,她不敢不聽。
果然,督主神機妙算,皇後娘娘并沒有往這方面多想。
三日後,是謝知慧回門的日子,一大早,蕭恂便陪着謝知微又出了宮,回了娘家。
他們到得早一些,辰時末出宮,巳時初便到了,謝家的大門敞開,謝眺領着一家子人等在大門口,看到車辇過來,謝眺忙上前去迎接。
蕭恂先下車,他穿了一件銀條紗長衫,外面穿着一件焦布氅衣,給人一種遍體清涼的感覺。
蕭恂轉身扶着謝知微下了馬車,她大腹便便,行動十分不便,蕭恂便雙手一抱,将她抱了下來,又輕輕地将她放在地上。
看着蕭恂對謝知微的體貼,謝眺十分滿意,上前正要行禮,蕭恂便扶起了他,“祖父不必多禮!”
一行人往裡走,謝眺請蕭恂書房說話,袁氏便帶着謝知微去了後院。
一家人聚在正院的明間說話,錢氏笑道,“還說大姑奶奶今日不會來了,沒想到,這麼早就到了,這可真是太好了。大姑奶奶,倩姐兒的婚事是在今年冬,那會兒小皇子已經出世了,到時候您可一定要帶着小皇子來給倩姐兒送嫁。”
謝知倩很不高興,“母親,大姐姐若是走得開,一定會來,您這麼說,豈不是讓大姐姐很為難?”
謝知微便問袁氏,“外祖母他們是怎麼安排的?不是說要在京城迎娶嗎?不知道外祖父他們什麼時候會來?”
這話題,便岔開了。
正好,錢氏也很關心,便豎起耳朵聽袁氏怎麼說?
袁氏道,“你大舅母是說在京城迎娶,福州那邊,你大舅舅身邊的管事前些日子已經到了京城了,在鹹宜坊豐城胡同買了宅子,正在修葺,眼看月底就要修好了。”
謝知微道,“那就好,有沒有說表哥什麼時候進京?”
“你表哥應當快了,你外祖母說是要進京看孩子,你表哥要護送你外祖母,路程上就會多耽擱一些。”
謝知微聽到孩子,情不自禁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謝知倩和謝知瑩陪着她,問道,“大姐姐,外甥乖不乖?”
謝知微笑道,“還在肚子裡呢,反正是個調皮的。”
坐了一會兒,二門上的婆子便來說,二姑奶奶的馬車已經到了巷子口了,一會兒就要到了。
袁氏讓兩個姑娘陪着謝知微坐着,她和錢氏,一塊兒迎謝知慧。
很快,謝知慧便跟着過來了,她穿了一身真紅鴛鴦蓮鹭花鳥羅大袖衫,裡面是一件綠紗裙,頭上戴着謝知微送給她的紅寶石頭面,眉眼間染了一抹成熟的風情,與從前在閨閣中已是兩樣了。
謝知微見她神色還好,便也放下心來。
“大姐姐,你竟然先來!”謝知慧過來,欲給謝知微行禮,謝知微攔住了,“自家姐妹,這麼客氣!”
說着,便拉了她的手坐下,問道,“昨日認親還順利嗎?”
“還好吧!”謝知慧說着,還是難免有些委屈,道,“原先隻說永新伯府如何,昨日一見,我都不知道世子是怎麼在這個家裡待下去的。”
“發生什麼事了?”謝知微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些威嚴。
謝知倩和謝知瑩也都吊起了一顆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謝知慧,問道,“二姐姐,怎麼回事啊?”
謝知慧深吸一口氣,噼裡啪啦将事兒說了,“伯爺就很不高興,說是世子以前一個銅闆兒都沒有往家裡拿過,原以為世子在外頭也是艱難,誰知,聘金就是一萬兩銀子,快趕上大姐夫娶親了,我聽了就很不高興,世子沒等我說話,就說,襄王爺也沒有三天兩頭往家裡擡小妾,這滿京城裡誰家像伯府,庶子庶女一大堆?”
“我拉世子也沒有拉住,世子像是忍了很久了,就說,我們婚事花的每一兩銀子都是他自己掙來的,沒有花過伯府一兩銀子,伯爺說再多,他将來也不可能幫伯爺養庶子庶女,還說,伯爺将來死的時候,沒成年的,讓他自己掐死算了,别指望他,伯爺就氣得差點暈過去了,最新娶進來的第十九房姨娘正好有了身孕,說是一急,昨日夜裡小産了。”
謝知慧重重地透了一口氣,“我也懶得管,我累了,夜裡也沒有起來,世子去看了一眼回來,說是晦氣得很,今日早,世子又和伯爺又吵了一架,要不然,怎麼回來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