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搭在蕭恂肩上的手不由得微微用了力,像是在給自己勇氣,“娘怎麼會說我呢?娘對我一向都比對你好!”
蕭恂不由得笑了,在她的臉上落下了一個吻,額頭對準謝知微的額頭,“那你怎麼不開心?”
心底裡的喜悅如泉湧一般,一點點地将她的心田灌滿,她将臉貼在蕭恂的胸口,“我哪有不開心?我要是不開心,我會不告訴你嗎?”
自他繼位後,蕭恂便感覺到謝知微在慢慢地遠離他,可這時候,他明顯感覺到,謝知微如同小貓兒一樣,又在一點一點地朝他靠近,他心頭歡喜,卻依舊小心翼翼,他知道,要讓這小貓兒徹底放下戒心,願意全身心地信任他,還需要時間。
他的湄湄不應當是這樣子的,他的湄湄應該每天都開開心心,有了煩心事,都能跟他說,他幫她擋住一切風雨,她隻需要在他的羽翼下,做任何想做的事。
他想,他畢生的心願便是如此,讓她能夠徹底地信任他,信他這一生都會将她捧在手心裡,妥善珍藏。
“那湄湄說好了的,以後有了不開心的事,一定要告訴我。”他說着,将手覆在她的肚皮上,正好,裡頭的小家夥一腳踹過來,力道之大,蕭恂驚得彈跳起來,差點把謝知微拉得摔了。
蕭恂看着自己的掌心,一時間,心頭的感受無以複加,良久,他才道,“這小混蛋!”
他又關切地問謝知微,“湄湄,你好不好?有沒有不舒服?”
“我哪裡不舒服了?怎麼會不舒服?”
“他這麼踢你,你有沒有不舒服?”蕭恂心疼極了,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肚子,“湄湄,等他出來了,我好好教訓他,他居然敢踢你!”
以前都是在裡面活動,伸展一下四肢,今日,這明顯就是在踢人了,蕭恂覺得是該好好教訓一下這孩子了,難道他不知道,母親懷胎十月是多麼辛苦?
謝知微歪在蕭恂的懷裡,頭一次不想起身,他看重她勝過了肚子裡的孩子,她什麼時候變得患得患失了呢?
是因為,蕭恂在她的心裡也漸漸地不可替代了嗎?
“阿恂,你别這樣罵他,萬一是個女兒呢,要是被你聽到罵小混蛋,孩子會多難過。”
“你放心,五六歲之前都不會有記憶,就算是女兒,她也不會記得。”
“可我三歲就有記憶,雖然都是些很不一般的事才會記得,可的确是記得很多事。”
“那也要到三歲呢。”蕭恂摸着謝知微的發,他能感受到謝知微對他的依戀,便将朝政上的事都忘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自從他從京城回來,太皇太後傳出了要為他納妃的話,他就覺得湄湄的心在漸漸遠離他。不過,他不擔心,時間長了,湄湄的心遲早會慢慢地回來。
就如同此刻,乖巧地,貼心地與他在一起,他隻需要湄湄在他的身邊,能夠享受他的愛,一切便都圓滿了。
原來,愛一個人是如此簡單!
謝知微在蕭恂的撫摸之下,漸漸地阖上了眼睛,睡夢中,一對歡快的,生得玉雪可愛的小兒女在院子裡蕩着秋千,叽叽喳喳地說着話,笑聲飛上了天,揚得遠遠的。
衮國長公主府與襄王府比鄰而居,衮國長公主坐在羅漢床上,一兒一女坐在兩側,衮國長公主一陣頭疼,對鄭靖彥道,“既然聖旨讓你去辦事,這不是正好,好好兒為老百姓辦點實事。”
鄭靖彥道,“可是娘,聖旨上居然還要我和慶雲侯世子一起,您又不是不認識他,有他這攪屎棍子在,我還怎麼辦事?”
衮國長公主不由得好笑,“事情這麼好辦成,這天底下豈不是早就河清海晏了?你隻記住一點,哪怕你辦不好事呢,皇上撥了多少銀子下去,你就幫着看好這些銀子,不要叫人拿走了一錢一兩。”
國庫空虛了這麼多年,寅吃卯糧這麼多年,國庫第一次有盈餘,第一次赈災用的是真金白銀,不知道多少人都盯着呢。
偌大一座宮城,短短三四年時間建成這樣,雖說有以前的北契皇城打底子,可若是沒有大把大把的銀錢,也依然難成。
浙江被太皇太後把持這麼多年,從山到下都是太皇太後的人,想去正兒八經地赈災,那是不可能的,但衮國長公主卻不怕,這總比上戰場要強多了。
“你隻記住我的話,不要吃人的嘴軟,也不要跟着人去那些風月場上,我可跟你說,這文官們待的地方,雖然沒有明槍,可暗箭多,不會要了你的命,但往往比要你的命更讓你難受。”
“有這麼吓人嗎?”鄭靖霜見哥哥被吓得臉都白了,她躍躍欲試,“娘,讓我跟着哥哥去,我保護他!”
衮國長公主對這個女兒,早就看不順眼了,“你保護他?你有本事先把自己嫁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