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我怎麼辦啊!果然,壞事做多了,還是要遭報應的!”許良擡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哭得稀裡嘩啦的。
蕭恂黑沉着一張臉,惱怒地看了謝知微一眼,掉頭就出了門。
他丢不起這個人!
許良一見蕭恂這架勢,以為蕭恂是聽說他眼看沒命了,心情不好,想到還有人憐惜自己,許良心情稍微好一點。
“五哥,你說,我家姨娘到底給我下了什麼毒?我這世子之位不要了還不行嗎?我都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她們怎麼還是沒完沒了呢?你說我爹,多大年紀大的人了,一個一個往家裡擡,永新伯府多大一點地方,一個院子裡都快住十個姨娘了,我爹每晚要睡哪個姨娘,還要同屋子裡的姨娘讓位置,何苦呢?現在好了,把親兒子都要坑死了……”
許良把滿腔悲憤都宣洩到了親爹頭上,蕭恂被他絮絮叨叨地叨叨逼逼煩了,正好前面是回春堂,他冷着聲音道,“前面就是回春堂,你要惜命,就去看看吧!”
“多謝五哥,五哥提醒得是,誰還不怕死呢?”許良擤了一把鼻涕,往身上一抹,也不嫌髒了。
他都要死了,還窮講究個什麼勁兒?
第30章
不治
回春堂裡,今日是小陳大夫坐診。
看到蕭恂和許良來,小陳大夫連忙迎了出來,“二位,裡邊請,請問哪裡不舒服?”
許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才遇到個大夫,她診出我得了不治之症。”
小陳大夫昔日是認識許良的,也知道蕭恂和許良關系較近,許良這人雖然纨绔一點,但因在五城兵馬司任職,這一帶都歸他管,也很照顧回春堂。
一聽這話,小陳大夫慎重不已,忙拿了引枕,擱在許良的手腕下邊。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細細地憑了一會兒,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水平不行。
畢竟,一般大夫,怎麼會随便下“不治之症”的斷論呢?
許良看到小陳大夫這般模樣,一下子心如死灰。如果說一個大夫說他得了不治之症,那有可能是誤診,可若是接連兩人呢?難道都是誤診?
蕭恂也有點重視了,他不信謝知微,懸絲診脈什麼的,故弄玄虛,一看就是忽悠許良的。
偏偏許良這個缺根筋的信了,若不讓他找信任的大夫再診一次,“不治之症”四個字說不定就會成為他的心病。
沒病也要吓出病來。
要不然,蕭恂哪來時間陪他玩?
可小陳大夫若是也診出不治之症,那就不好玩了。
“許公子,換隻手吧!”小陳大夫不敢怠慢。
換了一隻手,小陳大夫又憑了快半盞茶的功夫,許良渾身都冒汗了,他才收回手,問道,“許公子,能不能把那位大夫的話,說一遍給小的聽聽?”
“她那一堆掉書袋子的話,我哪裡記得住?不會是真的吧?難道說,我真的得了絕症?”許良越想越怕,喊了一聲“我的娘啊”,捂着臉就哭起來了。
蕭恂的記性好,他沉吟片刻,将謝知微的話原原本本,一個字不漏地複述了一遍,見小陳大夫的臉上的笑意繃都繃不住了,他才知道,果然是被那丫頭給涮了。
“公子說,那位大夫還會懸絲診脈?”小陳大夫問道。
“嗯。”
許良此時也覺察出異樣來,止住了哭聲,看着小陳大夫,眼中充滿了期盼。
“若果真是滑脈的話,許公子就真的得了不治之症了。兩位公子均未娶妻,也難怪沒有聽說過滑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