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瑤期笑指着那盆名貴的秋榜,“那可是皇後娘娘賜下的那盆秋榜?也難怪你今日會用蘭來點綴了,選的這些蘭花清幽又不奪秋榜之高雅,搭配得是真好。”
謝知微謙遜地道,“兩位姐姐都謬贊了,你們的才情,我是知道的,若是換了你們,今日必會做得更好。”
“我倒是想,可我沒有妹妹這般福氣啊!”曾瑤期笑着打趣道,“哎呀說起來,我今日還沒有向縣主請安呢!”
“哪有姐姐這樣欺負人的?”謝知微看了一眼身上穿的衣服,她回來的時候正好遇到了承平大長公主府和禮部尚書府的車架停在儀門,便忙去迎了客人,沒來得及換衣服。
張清涵便道,“微妹妹,你去換身衣服,我們等你!”
“好,那妹妹就慢待了。”謝知微執平禮表示歉意,又和兩位長輩福了福身,帶着丫鬟婆子回院子裡去換衣服梳洗。
路上,她吩咐百靈,“你去請一下二姑娘,就說我這會兒有事,讓她過來幫忙待客。”
百靈恭敬應聲,匆匆而去,才過東西穿堂,便看到謝知慧帶着丫鬟過來了,便忙上前福身,“二姑娘,大姑娘正要奴婢去請您,承平大長公主府和禮部尚書府的姑娘都來了,大姑娘這會兒要回院子裡換衣服,那邊沒有人應酬。”
謝知慧一聽急了,她頗後悔和母親糾纏,以至于差點誤了大事,忙道,“我這就過去,你先去服侍大姐姐。”
第79章
故意
宮裡,奚嬷嬷打點了禮物,應皇後娘娘的懿旨,護送大公主和三公主前往謝家吃酒。
蕭恂從麟德殿出來後,就一搖三晃地去了南書房,才走到門口,裡頭傳來朗朗讀書聲。
從江南請來的博學鴻儒楊珍霖看到蕭恂一路拈花惹草地過來,頓感頭疼,又不得不上前作揖行禮,“草民見過郡王爺,郡王爺這是來讀書的?”
蕭恂挑起眼皮子,上下打量楊珍霖一番,“我聽說,皇伯父要賜予你進士出身,你不要,是打算後年下場?”
春闱三年一次,下一科要到後年去。明年這個時候,多少舉子就會往京城跑。
“郡王爺說笑了,老朽都六七十歲的人了,還和那些年輕的舉子們奪名聲,實在不妥。”
“你們這些酸儒們真是的,又想金榜題名,鯉魚躍龍門,又覺得貨與帝王家有折風骨,恨不得皇上八擡大轎吹鑼打鼓求你們入朝為官,你們還要矯情一番,好顯得你們多不情願,又何苦呢?”
眼見得楊珍霖氣得臉色大變,蕭恂依然喋喋不休,“你看,這一來二去的吧,蹉跎了歲月,這好比什麼?好比眼見到了該娶妻生子的時候,你挑這個姑娘不妙麗,哪個姑娘不端莊,别人孩子都有了,你還在挑三揀四,還把自己年齡給耽誤了……”
“你,你,郡王爺,老朽縱然不才……”
“知道自己不才就該多聽勸。聽人勸,吃飽飯,老祖宗說的話是沒錯的,老大人吃的米比我吃的鹽都要多,這點子道理應當懂。”
蕭恂環顧一圈南書房,隻當沒有看到楊珍霖臉紅脖子粗,眼看就要厥過去了,而是再加了一把刀,“都進了這皇家的門了,這就好比都上了人家的床了,還在說哎呀,奴家不要不要的!”
楊珍霖,被捅了這麼好幾刀,刀刀緻命,他一文人,到了蕭恂的眼裡,竟然成了人盡可夫的娼妓,頓時眼前一黑,若非蕭恂眼疾手快,幾乎一頭栽下來。
蕭恂連忙大喊,“人呢,都死到哪裡去了?楊大人許是餓暈了,還不快扶到裡面休息!”
楊珍霖本來也沒暈徹底,眼看要醒過來,又受到這會心一擊,他兩眼閉嚴實了。
兩個小太監吓得魂都沒了,趕緊過來将人擡到了偏殿休息。
蕭恂撫了撫衣袖,一臉坦然地走上了台階。
他扭頭朝後看了一眼,見陸偃果然過來了,且來遲了一步,這會兒正在吩咐人叫太醫,便莞爾一笑,走進了書房正殿。
這廊檐下的一番虐殺,殿裡的幾個皇子們都聽到了。因不是第一次了,皇子們都明白蕭恂這番動作的用意,看到他進來,大皇子不由得笑道,“老五,你又想幹嘛?”
“皇兄,臣弟還能做什麼?還不是想為皇兄們分憂。今日,楊大人肯定是不能給皇兄們上課了,皇伯父再挑選個好師傅進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不如,皇兄們陪我去謝大人家裡讨杯酒吃?”
“哪個謝大人?是不是大理寺卿謝眺?”蕭昶炫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