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微當然聽得懂了,她冷笑一聲,“這種蠢話,她是怎麼信了的?”
這話,紫陌就不好接了,謝知微有點不放心,問道,“太太那邊有沒有說怎麼處置?“
“奴婢隻是聽田嬷嬷說了一嘴,說是既然是在太太屋裡服侍過了的,就算要賣也會刺啞了賣出去。”
隻要母親不留在家裡就好,至于是賣,還是罰到莊子上去,謝知微都不管。舉凡在主子屋裡服侍過的,因怕這些人被賣出去後胡言亂語,都會用滾油把人燙啞了在發賣。
這無疑是酷刑,雖說這背主之人無一個無辜的,可殺人不過頭點地,謝家便不用滾油燙的方式,而是用針将人刺在穴位上,将人刺啞,讓人少受些痛楚。
人被漸漸地帶走了,謝知微又問起金嬷嬷和碧柚,紫陌道,“老太太把人要過去了,說是碧柚姑娘不是謝家的下人,謝家還不能随便打發。倒是金嬷嬷,老太爺讓把人送到了家規堂,不到一個晚上,起了高熱,昨日夜裡說是沒了,今日一早,金家的人來,一領席子卷出去了。”
謝明溪聽得似懂非懂,他的心思也不在這上頭,出了儀門,馬車已經被趕到正院裡來了,姐弟倆上了馬車。
皇帝領着文武百官在宣德門前給蕭恂送行,少年梳着一條馬尾,沒有戴頭盔,一身戎裝如雪,顯得意氣風發。
他單膝下跪,從皇帝的手裡接過了一杯梅子酒,一飲而盡,“臣将不辱使命!”
“好!”
對于這個侄子,皇帝的情緒很複雜,一面巴不得他很強,展示蕭家兒郎文韬武略,英勇善戰的風姿,一面又怕他太強了,如今自己可以壓制得住,不知道将來太子或是将來的新君能不能壓制住。
第203章
襄王
韓振看着皇帝将一柄尚方寶劍賜個蕭恂,他氣不打一處,原本這次軍功,他是準備讓自己的兒子韓落輕領的,黃信輕敵,如今落在了匪首手裡,三千将士,說是落了敗仗,隻不過是對地勢不熟,才會潰不成軍。
人又沒死,隻要朝廷派人去了,在少華山上振臂一揮,還怕那些逃兵不回來?集結起來,又是一隻強悍的軍隊。
而對方,不過六七百喽啰,裝備敷衍,隻要不輕敵,這可以說是手到擒來的功勞,比起前往南疆北地殺敵,既輕松又容易掙功勞,還沒有性命之憂。
明明這一次剿匪由他韓振負責,可是自己遞上去的折子,一直到不了皇上手裡,最後這個機會居然還被蕭恂,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搶了去。
韓振氣得渾身都在顫抖,他似乎感覺到了文武百官們落在他身上的嘲諷的目光,如果這次,自己不做點什麼,将來是不是誰都可以欺負到自己的頭上去呢?
想到這裡,韓振不由得上前道,“皇上,不知這次由宸郡王帥兵剿匪,是誰的提議?”
陸偃一身大紅彩繡麒麟袍,玄色的披風在風中飛揚,跑擺上一頭展翅的雄鷹欲要翺翔九天。
他擡起眼,朝韓振看去,邪魅的眼尾上翹,眼眸幽深。
蕭恂一聽就不高興了,他将酒杯往小太監端着的盤子裡一放,一腳就朝跪在地上的韓振踢了過去,“老子要去剿匪,幹你他娘什麼事?你什麼意思?覺得老子不配?覺得你說該讓誰去就該讓誰去?到底你是皇帝還是皇上是皇帝?這天下是你韓家的天下?”
這話就誅心了!
韓振二話都不敢說,爬起來就磕頭,哭了,“皇上,臣絕無此意,臣隻是覺得宸郡王年幼,上一次去贛州平亂,那時候越王主力已經被擊潰,隻剩下些遊勇散兵,郡王爺立下功勞不足為奇,可如今不同,占據少華山的這些賊子們,人人手上都沾了人命,兇悍無比,若郡王爺不知深淺,去了,身陷險境,皇太後和襄王殿下豈不是要擔憂?”
若是蕭恂将這次的土匪平叛了,韓振的臉往哪兒放?
蕭恂一腳朝韓振的臉踢了過去,韓振也是武将,方才那一次是沒有防備,誰能想到郡王爺如此嚣張,在皇上跟前都能對一個勳貴說打就打呢?
這一次,韓振是無論如何不會叫他得手了,連滾帶爬地躲開了,怒道,“郡王爺,你我同朝為官……”
“誰與你同朝為官?本王不到十四歲,還沒到入朝的年紀,你他娘的真是不要臉,和我一個小孩子搶軍功,本王不打你打誰?”
這還講不講理了?
韓振說不過蕭恂,就向皇帝告狀,“皇上,臣真是千古奇冤啊!”
皇帝左右為難,蕭恂說的話不無道理,韓振管得是不是太寬了一點?自己選的人沒有本事平匪,自己選了人,他還要在一旁叽叽歪歪。可蕭恂也着實是太跋扈了一些,韓振好歹是個侯爺,就算要打人,避着點不行嗎?非要當着他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