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不放棄雲貴妃,誓死要娶她,甚至放出話來,無論她遭遇了什麼,她都是他命中注定的王妃。
可是不久,襄王無端開始發胖,胖得不成了人樣,太醫都找不出原因來,襄王以為自己得了什麼絕症,自知配不上雲貴妃,而不再提娶雲貴妃的話。
雲貴妃卻突然願意入宮為妃,世人都罵雲貴妃忘情負義,唯有雲蘿知道,她是為了保住襄王一條命。
“娘娘,都過去了,看在大皇子和三公主的份上,您就不要再管别人了。”雲蘿哭求道,“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就都沒命了!”
雲貴妃閉上眼睛,任由雲蘿用湖心冰冷的水沾濕了帕子,将她臉上的淚珠收拾幹淨。
雲貴妃原本美.豔無雙,這麼多年在宮裡,侍寝的次數不足十次,好命地生下大皇子,再生了三公主,從不與人争鋒,隻當一個稱職的人質,也懶得自怨自艾,把自己保養得依舊如少女一般。
她臉上本來就沒什麼妝容,用冷水淨面之後,與之前也看不出兩樣來。
勤政殿的正殿裡,皇帝端坐在龍椅上,他正略側了身體,不知道在吩咐陸偃什麼,看到雲貴妃施施然地進來,臉上依舊冷豔十分,忙招了招手,“貴妃,你到朕的身邊來!”
襄王和北契的使臣正在說話,朝門口看去,見雲貴妃神态自若,方才放下心來,隻是一想到自己這般肥胖的樣子落在了她的眼裡,便别扭萬分。
貴妃在皇帝的右手邊落座,她也不與皇帝說話,兀自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看到一個梳着兩條辮子的使臣後,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皇上,人都到齊了!”陸偃走到皇帝的身邊,低聲對皇帝道,他妖魅的眼眸裡似乎流淌着燃燒的火焰,眼尾處流光閃過,整個正殿裡,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原本竊竊私語的聲音也都停了下來。
皇帝端起杯子,所有人也忙跟着端起了杯子,聽皇帝說道,“今日,朕的愛卿,子侄,還有遠方來的各國使臣,大家歡聚一堂,朕敬你們,不醉不歸!”
人人忙都站起來,舉着杯子,山呼萬歲,等皇帝飲下一杯後,衆人方才一飲而盡。
勤政殿裡,以皇帝的龍椅為中心,左邊是文武百官等人,右邊則是随駕的一二品内外命婦。
謝知慧等人雖然能夠跟着來,但卻沒有資格出現在這樣高規格的宴會上。
酒過三巡後,皇帝便懶得再說話了,歌舞上來了,北契、西涼和婁國的使臣都跟了來,坐在幾個皇子的後面一排。
謝知微的正對面則是蕭恂,她一擡眼就能看到蕭恂。
一曲舞罷,西涼的使臣拓跋利昌便騰地站起身來,對皇帝道,“大雍皇帝,在我西涼國,最尊貴的客人應當得到盛重的款待,據我所知,你們這些跳舞的女人都是最低賤的教坊女,怎麼能用來招待我們這些尊貴的使臣們呢?”
拓跋利昌别有深意地看了謝知微一眼,“皇上,坐在那邊的都是貴國的貴女,我覺得,應當讓她們來給我們表演節目,以助酒興!”
蕭恂猛地朝腰間摸去,卻被皇帝盯着喊了一聲,“阿恂!”
蕭恂的手依然貼在腰間,那裡放着謝知微後來還給他的彎刀,蕭恂也趁此和謝知微說了他送她彎刀的用意,不是給她自殺,而是給她防身的。
蕭恂還專門囑咐她,任何時候,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隻要有命在,千萬别學那些蠢婦,以為死能夠洗掉羞辱。
對蕭恂來說,沒有什麼比一個活着的謝知微更重要了。
“拓跋公子,你們是大雍最尊貴的客人沒錯,但大雍的貴女同樣尊貴無比。大雍各司其職,教坊女就是專門表演歌舞招待客人的。”
“哼!”拓跋利昌怒道,“大雍皇帝,你這是對我們的不尊重,最好的酒拿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最尊貴的女人自然也要拿來招待最尊貴的客人,她……”
拓跋利昌指着謝知微,“我聽說她是大雍最美麗,最尊貴,也最有才氣的女子,為何不讓她給我們唱歌跳舞?難道你希望我西涼的鐵騎踏破三川口?”
皇帝驚愣不已,文武大臣也均是憤怒異常,這是赤.裸裸的威脅,且還是當着北契與婁國的面。
蕭恂騰地就要起身,謝知微卻是一笑,“拓跋利昌?七年前,你就是我端憲的未婚夫的手下敗将,今日,你因為西涼的緣故,而成為皇上的座上賓,便不再是我未婚夫的手下敗将了嗎?”
蕭恂冷峻的臉上,頓時洋溢出如七月驕陽般的笑容,他轉過身,朝拓跋利昌挑釁地一笑,“拓跋利昌,你聽到了嗎?區區手下敗将,還在這裡張狂什麼?也不嫌丢人現眼的!”
“你……蕭恂,好漢不提當年勇,你未婚妻也說是七年了,現在我要和你比試一番,你若是輸了,就把你未婚妻送給我!”
蕭恂跳了起來,怒道,“拓跋利昌,你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