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個理!”元嘉也知道有些事計較不起來。
茶樓裡瞬間安靜多了,曲承裕把人帶走後,謝知微等人略坐了坐,樓下沒有人再敢多嘴說話,他們方才離開。
謝知微在茶樓為蕭恂說話的消息很快便傳遍了全城,蕭昶炫一句“牝雞司晨”并沒有被人記住,反而是謝知微勸學子們不要為人利用,為朝廷施壓的話,為人大加贊賞。
麟德殿的東暖閣裡,謝眺等人跪在地上,襄王坐在一旁,陸偃則侍立在一邊,高低層次有序,皇帝怒道,“到底是誰在煽風點火?引導這些言論?”
襄王看戲不怕台高,朝臣們沒有說話,他倒是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皇兄,以前臣弟是不知道誰在引導言論,今日算是知道了,應當是老四。”
老四就是蕭昶炫了。
襄王道,“皇兄,你聽聽老四說的那叫什麼話?幸好臣弟的兒媳婦臉皮厚,沒有被他罵得羞死,換了别的姑娘,這是要把人罵死?”
皇帝氣惱,心說,臉皮厚是什麼好品質?襄王居然還沾沾自喜,再說了,端憲郡主是随便什麼姑娘?尋常人家的姑娘,誰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舌戰學子?
“皇兄,别的學子們嘛,既然是受人利用,臣弟暫且放過他們一馬,不過,明年的春闱榜上,他們的名字也就算了,這個楊鏡川,皇兄還是交給臣弟吧,臣弟倒要看看,是誰敢指使他這麼幹!”
第547章
亂拳
十年寒窗,三年一次春闱,襄王輕飄飄一句話,這些學子們的前程就這麼葬送了。
明年的春闱,無論他們的文章做得如何花團錦繡,都不可能榜上有名了。
而三年後,重來一次,又有多少人能堅持下來?堅持下來的,也得看襄王會不會又記起這筆舊賬,甚至主考官怕襄王哪一天想起來打擊報複,不敢錄用,而劃掉名字。
一時沖動,留下千古恨!
東暖閣裡,并沒有人想到這一茬,謝眺與盧琦齡這樣的人從孩提時起,便被告誡“禍從口出”,輕易不會抨擊時政,更加沒必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做些嘩衆取寵,埋下禍根的事,自然也不會去同情這些學者。
皇帝聽到襄王指責他的兒子,氣得要死,他可從來沒敢說襄王的兒子如何如何,哪怕眼下這局面都是蕭恂惹出來的。
他正生氣,陸偃在一旁道,“皇上,那叫楊鏡川的學子,不如交給臣來處理吧!”
這算是讓這對皇兄皇弟各自退一步的意思了,而皇帝想到,陸偃好歹算他的人,算不上是他給襄王讓步,臉上也好看些,當下,斬釘截鐵地道,“阿偃,你來處理正好!”
不容襄王說話的意思,襄王張了張嘴,最後決定閉嘴,皇帝便滿意了。
但,令他頭疼的事,還在後頭,皇帝忍住了朝襄王一腳踢過去的沖動,沒好氣地對臣子們道,“現在說說,北契、西涼和回鹘,合起來,在邊境陳兵已經超過百萬了,還在源源不斷地布兵,這是要把大雍吞掉,怎麼辦?”
韓進益和韓振對視一眼,兩人均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喜悅,蕭恂這個狗賊,現在終于作繭自縛了,自作孽,簡直是不費他們任何吹灰之力啊!
“皇上,臣願意領兵與北契決一死戰!”
“皇上,臣願意領兵與西涼決一死戰!”
這都是在放屁,但不放還不行,不表一下态,兩人擔心皇帝會懷疑他們的忠心。
特别是韓振,以前跟義武侯關系非常親近。洪繼忠那個蠢貨,居然為了自保,把皇帝給供出來。
如今,活着還是沒活着,都是兩可。
皇帝見問也問不出個什麼好法子,他自己也疲得狠了,便擺擺手,将人都攆走,“你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大朝會再議!“
等人都離開了,東暖閣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皇帝這才覺得好一點,他自從上次病了之後,就極易疲勞,情緒起伏也很大。
陸偃遞了一盞藥茶放到皇帝的手裡,皇帝一口氣喝了,才覺得腦子稍微清醒一點,他歪在靠枕上,問道,“阿偃,你說眼下怎麼辦?”
陸偃知道,皇帝問的是蕭恂把周邊三個國家都惹毛了的事,如今,西涼、北契和回鹘分别在大雍的邊境陳重兵,紛紛吆喝着要大雍将蕭恂交出來,否則就鐵蹄踐踏,刀箭相向,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