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好不容易才睡着了,被這一聲大嚎,喊得從夢中驚醒,忙問陸偃,“發生什麼事了?”
陸偃忙道,“皇上,是襄王爺來了,讓人把他擡進來的,這會兒在門口,讓皇上準許他休妻。”
皇帝沉默良久,“你讓人把他擡進來吧,朕有話要說!”
陸偃朝皇帝的臉上看了一眼,道,“皇上,襄王妃不會無緣無故告發,這件事非同小可,于襄王妃不利,臣以為,皇上重兄弟之情,卻也不能不慎重,不如還是宣宸王殿下進宮一趟吧!”
襄王被擡了進來,燈火搖曳下,襄王的一條袖子格外寬松,皇帝看了一眼後,别開了臉,神色語氣也都好多了,“你在胡鬧什麼?”
“皇兄,臣弟怎麼在胡鬧了?那毒婦居然誣陷容側妃是皇嫂,皇兄,那毒婦怎麼不說,她是王母娘娘?”
皇帝無意和襄王說這些,他待襄王說完了,道,“到底是不是,看一眼,不就知道了嗎?”
襄王深深地看着皇帝,良久,他點頭道,“好,皇兄,好,臣弟就知道,你對臣弟從未放心過,臣弟今日就讓側妃和阿恂進宮,讓皇兄你瞧個明白!”
說着,襄王就要轉身離開,卻又回過頭來對皇帝道,“若不是呢?”
第640章
護兒
若不是呢?
這句話,把皇帝問倒了,皇帝頓了一下,“讓側妃和阿恂進宮,也是為了還他們一個清白。”
襄王怒了,“皇兄,是不是清白,就取決于皇兄一句話,皇兄如今不信任他們,讓他們進宮,即便看了,皇兄就能放心嗎?”
皇帝沒有說話,閉上眼睛,似乎一副很疲倦,不肯和他這個兄弟計較的樣子。
陸偃在一旁道,“襄王爺,如今,宸王殿下已經開府建牙,母憑子貴,容側妃這麼多年,偏居一隅,應是不願與襄王妃争鋒的意思,宸王殿下有了府邸,若是願意,可以将容側妃接到别府而居,與襄王妃錯開。”
皇帝一聽,道,“你讓容側妃進宮,朕冊封她為宸王太妃。”
襄王一口回絕,“不麻煩皇兄了,隻盼一會兒容側妃來了,皇兄能夠看清楚,免得以後總是折騰這個事兒。
大慶門前,襄王甩着袖子準備上馬,看到不遠處來的車,他不由得笑了一下,也不上馬了,迎了上去,“皇姑母,您今日怎麼有空來宮裡?”
天色已晚,承平大長公主還是決定進宮。
馬車停了下來,已經到了宮門口了,承平大長公主索性下車,看到襄王,她朝他一條空蕩蕩的袖子上看了一眼,掩飾住了驚訝的神色,“四皇侄,你怎麼在這裡?”
“侄兒的媳婦,王妃那個毒婦與姑母的兒媳婦勾結,誣陷侄兒的側妃乃是昭陽皇後,姑母,你說,當年昭陽皇後到底死沒死呢?照理說,昭陽皇後死沒死,你們這些老一輩的人應當很清楚啊,怎麼現在把侄兒也給鬧進來了?就因為,她給侄兒生了個好兒子,這就遭大家嫉妒了?”
承平大長公主忍着怒氣,“我這兒媳婦也不是我同意了娶進門的,四侄兒跟我說這些,沒什麼用。”
“那是,當年誰不知道皇姑母看中了宣德侯,年少美貌,執意下嫁,就憑着皇姑母這身份,難不成也保不住宣德侯府的爵位?韓進益什麼好事都少不了宣德侯府,怎麼這次,沒有拉上宣德侯府嗎?”
“蕭珗!”承平大長公主怒道,“慎言!”
“慎言什麼呀?皇姑母,我不說,難道皇兄就想不到?宣德侯府和魏國公府是什麼關系?今日,宣德侯世子夫人還跪在大慶門為魏國公喊冤呢,說不好,去我府上劫側妃的人就是宣德侯府派的呢,我就說,那日,那個劫匪,生得怎麼就那麼像世子身邊的那個長随呢。”
承平大長公主極為憤怒,蕭珗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别說這附近還有不少侍衛,就算沒有,誰能保證地底下沒有藏着一個錦衣衛或是東廠。
“蕭珗,本宮何曾得罪過你,你這樣胡說八道?”
“那沒有,皇姑母,您怎麼能得罪侄兒呢?得罪侄兒的一定不是您,可是,皇姑母,宣德侯府和您是一條心嗎?您的威望借給他們用,他們反過來陷害侄兒,那就是得罪侄兒了,怎麼,侄兒要敬重皇姑母,難道還要敬重宣德侯府?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你素日沒有個正形,你皇兄待你寬厚太甚,把你養成了這樣的性子……”
“你連自己的兒子和兒我你都管不住,你倒來管哀家的兒子了,怎麼,先帝不在了,你這個當小姑子的現在又可以騎到哀家的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