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也是她離京前,父親跟她說過的。
父親說,“你大伯娘把你大姐姐養的很好,你也跟着你大伯娘去,将來的婚事不必過問為父的意思,隻要你伯父和大伯娘覺得好,你大姐姐不反對即可。”
父親沒有說要尊重她的意思,但大姐姐卻說,家裡人想聽聽她的意見,這便很好了。
許良對她有情,又是跟着大姐夫的,大伯父一家留在西疆,她将來從西疆出閣,也留在西疆好了。
謝知微見此,便笑道,“這樁婚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母親,等我離開京兆府後,隔壁的宅子,母親就重新再收拾一下,将來二妹妹出閣,那棟宅子就做陪嫁,将來二妹妹和妹夫留在母親身邊,權當是為我盡孝了。”
袁氏聽不得女兒說這話,一說,她就忍不住眼淚都流下來了,哭道,“若是都在京城,該有多好啊,一年裡頭總能見幾次面,現在好了,你若是去了真定府,将來還往燕京去,我們到底還能不能見面了?”
謝知微一面為母親擦眼淚,一面道,“母親在這裡住上一些時日,等燕京那邊的王府建成了,将來我接母親去王府住去。”
正好謝元柏和謝明溪進來了,一聽這話,謝明溪高興壞了,“娘,我想跟姐姐一起去真定府,将來也住到王府裡去。”
袁氏和兒子一路同行,她現在看到兒子就頭疼,推了兒子一把,“你到一邊兒去,别在這兒吵我。”
第660章
雲霓
謝知微将弟弟拉進懷裡,對父親道,“爹爹,您覺得二妹妹這婚事如何?許良在您眼皮子底下也有不少時日了,您幫二妹妹把把關。”
謝元柏對許良并無不好的印象,見侄女兒看過來,他便道,“是個不錯的人,阿恂看人極有眼光,當無礙。”
謝知慧心頭一喜卻又聽到謝元柏道,“不過,再好的人,兩個人在一起,若不能彼此你謙我讓地過日子,也難過到一塊兒去。”
謝知微與謝知慧忙站起身均是答應了一聲“是”。
謝元柏朝袁氏看了一眼,對謝知慧道,“你跟着你大伯娘,多跟你大伯娘學學,你大伯娘雖不通詩書,卻比讀書人都豁達,你若是能學到一兩分,今生也就不會有越不過的坎兒了。”
謝知慧又忙恭敬地道,“是,知慧記下了。”
袁氏感動不已,含着兩汪淚看着謝元柏,“老爺,沒想到,在你眼裡,妾身竟是如此好。”
謝元柏忍不住笑道,“若論胸懷開闊,心底無私,我這輩子沒有見過比你更好的人了。”
謝明溪在一旁道,“娘,爹爹的意思,您就是無心無肺呗!”
謝知微“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了,她見袁氏惱羞成怒,随手拿了一旁的一柄如意要打謝明溪,她忙拉着謝明溪出了屋子,笑道,“溪哥兒,這話是誰跟你說的?”
“是爹爹!”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謝明溪撓了撓頭,不明白他娘為何這麼生氣,“我聽爹爹說,論起無心無肺,再也沒有人比你娘更過的了。”
謝知微同情地朝屋裡的爹爹看了一眼,牽着謝明溪回到了自己這邊。
次日,謝宅隆重接待了京兆尹韓延壽的夫人屈氏,因彼此早就看對眼了,兩家過了庚帖。
這着實是一件大喜事,謝家又擺了幾桌酒席,請了京兆府尹,又請了京兆府的幾家大戶,帖子下到了潞國公府,送帖子的人回來報信說,潞國公病了,起不來床,家裡準備辦喪事了。
謝知微吃了一驚,問道,“有沒有說是什麼病?”
下人回話道,“孝成皇後的死訊傳來後,潞國公正好在跑馬,當下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腿摔斷了,又吐了一口血,想必是傷了内腑,具體奴才不敢問。”
謝知微想了想道,“你拿我的帖子上潞國公府一趟,就說我與三公主是至交,想上門看看潞國公。”
潞國公府,潞國公已經昏迷三天不曾醒來,國公夫人将一應的喪儀祭器,棺椁壽衣已經準備好了,每日裡守在床前抹淚。
潞國公雖然已經六十過了,但身體一向很好,他膝下隻有兩子一女,他待兒子極為苛刻,可雲霓自小就在他的肩上長大,死訊傳來,潞國公一個念頭,他的女兒在京中這些年可見每日都是在熬日子,他便痛不欲生。
謝知微的帖子遞了進來,國公夫人還覺得端憲郡主在添亂,可兒子雲敬軒看到謝知微的名字,頓時驚喜不已,“娘,聽說端憲郡主一手岐黃醫術冠絕天下,眼下郡主自薦上門,父親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