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說,亭子裡的公子們都笑起來了,章钰平與李若瑾關系最好,道,“李公子,你讨好未婚妻,也不必拿我們說事啊!”
李若瑾的臉紅得欲滴血,陳靈玎看着未婚夫,想着若是拒絕,豈不是要讓他難堪,便扯了扯蕭靈愫的衣袖,“郡主,不若去看看吧!“
蕭靈愫便不好拒絕,再說了,去看看也無妨。
她和謝知微在一起後,多少也學了一些她的灑脫,隻要不逾矩,也不必太在乎世人的眼光。
人可不是為了别人活着。
蕭靈愫便領着衆人上了茅亭。
這亭子有些小,正好旁邊是偶齋,蕭靈愫便提議,去偶齋那邊,把四下裡的櫊扇都打開,一面可以看到荷花池,一面可以看到後山,三面臨水,景緻很好,也平添不少詩意。
這一說,大家都很贊同,便挪了過去,顧霁走在最後,看着走在最前面的蕭靈愫,女子的個頭算是中等,挽着百合髻,髻後垂下璎珞,一身荔枝紅纏枝葡萄紋長身褙子顯得她肩若削成,腰肢纖細若柳。
顧霁記得,他剛才看到她,玉顔凝脂,姣姣勝雪,若開在庭院裡的六月雪,雅潔可愛。
他的心不由得咚咚咚跳得厲害,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偶齋的中間,立了一道屏風,兩邊都擺上了書案,一張張寫好的詩詞,放在女子們的這邊,擺在桌上,供人雅賞。
“秋水留殘荷,卷舒落輕花,小姑戲蓮遲,雨中靜浮華。”
每一首詩上,都沒有署名,衆女們看了一遍,按照規矩,在自己屬意的詩上,畫一朵荷花,蕭靈愫在這首詩上,畫了一朵殘荷。
這不就是剛才她說的那一句“留得殘荷聽雨聲”的意境嗎?
就不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是不是顧公子?
這一次宴請的顧公子,有好幾家,也不知道這個顧公子是誰家的?少詹事家還是承宣布政使司家,亦或是楚州顧家的?
丫鬟們将這邊姑娘們評完的詩重新送了過來,公子們忙圍了上來,不出意外,顧霁的詩稿上,得的荷花數量最多,其中一朵殘荷瘦骨嶙峋,頗有風骨。
“咦,這殘荷圖是誰畫的,很有蘇大家的風骨呢。”
“不對,我怎麼從這運筆中看出了沈先生的氣勢?”
隔了一道屏風,姑娘們能夠清楚地聽到公子們說的話,陳靈玲便問蕭靈愫,“南漳姐姐,你是跟着誰學的畫?”
偶齋裡猛地一靜,衆人便聽到南漳郡主道,“我是請教我嫂嫂,我嫂嫂琴棋書畫精絕,我每日裡跟着她學一點,日積月累,也隻是學了一點皮毛。”
顧霁便知道,這殘荷原來是蕭靈愫畫的了,不知為何,看到這殘荷,他心裡竟然浮出了一種異樣的感覺。自己的詩,她在旁邊配畫,便顯得有些圓滿了。
陳靈玲笑道,“你們那邊,得荷花最多的到底是哪位啊?我們評出來了,要知道魁首是誰呢!”
丁佳慧朝陳靈玎看了一眼,心中極為鄙夷,陳靈玎竟然瞧不起自己的哥哥,嫌棄自己的哥哥是庶出,不肯嫁給哥哥,卻要嫁給一個從四品的提學的兒子,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屏風後面,多的是公子,她也跟着笑道,“我記得我選的那一首是‘小姑戲蓮遲’,我是極喜歡這一句,才選了這一首,也不知道是哪家公子的?”
第820章
拜堂
章钰平笑道,“顧公子,說的可不就是你嗎?”
沒多少人認識顧霁,顧家已經遠離朝堂太多年了,衆人隻記得當年曾經當過刑部尚書的顧璘,記得兩榜進士顧岩,而對顧霁并不熟悉。
也多是因為看到他談吐不凡,又是蕭惟引薦過了的,諸公子才會對他客氣些,誰知,他竟然才思敏捷,奪了魁首。
蕭惟笑着過來了,“聽說你們在評詩啊,評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