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看得稀奇,袁氏和海大太太各自從奶嬷嬷的懷裡接過了孩子,稀罕得不得了,衮國長公主逗弄着其中一個笑道,“這可真是生得好,本宮活了這一把年紀了,還從未見到過生得這般精緻的孩子。”
曾大太太笑道,“可不是,誰還不是一樣,這生得一模一樣,簡直是和皇上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也不知道哪個是大公主,哪一個是皇長子呢。”
奶嬷嬷便指着袁氏懷裡的道,“這是大公主!”
張明賀的夫人,承平大長公主和慶雲侯夫人倒是沒有圍過來,在一邊站着,笑看着這邊。
皇太後和敬太妃坐在一起。
敬嫔來燕京的當天,蕭恂便下了旨意,封了敬嫔為敬太妃,也實在是,怕宮裡喊混了。敬太妃跟着蕭昶曜住在郡王府裡,今日特意來給龍鳳胎洗三,拜見皇太後。
承平大長公主給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一起走了過去,承平大長公主拍拍手,“讓我這個老太婆抱抱孩子。”
她剛剛伸手,皇長子便哭了起來,大公主聽到哭聲也跟着哭起來,皇太後心疼得不得了,忙道,“把孩子抱到我這裡來吧!”
袁氏便抱着孩子哄着,“玉兔兒乖乖,外祖母抱着玉兔兒,玉兔兒不哭。”
孩子似乎聽懂了,袁氏走了幾步,她便不哭了,袁氏把孩子放到了皇太後的懷裡,“您瞧瞧這孩子,多大點兒,竟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
海大太太也将孩子給了皇太後,皇太後一手一個,歡喜得不得了,“誰說不是呢,我們以為他們什麼都不知道,夢蟲一個,他們自己心裡明鏡兒一般呢。”
一說,衆人都笑起來,都說是,承平大長公主鬧了個滿臉紅。
宮外的小太監進來了,在門口跪下來,清脆的聲音道,“皇太後,太妃娘娘,大長公主,各位夫人,太皇太後駕到!”
皇太後就将孩子遞給了奶嬷嬷,“抱進去!”
她領着衆人前去迎接,在坤甯宮的門口,太皇太後的銮駕過來了,皇太後便領着衆人行禮,“參見太皇太後!”
“平身吧!”太皇太後朝皇太後伸出了手,皇太後忙扶着太皇太後的手,格外恭敬,“您怎麼來了?這天雖說快進十月了,這大正午的,還是很熱。”
“哀家添了重孫子了,今日洗三,哪能不來呢?”太皇太後便讓方榈将賞賜拿出來,“皇後呢?”
“皇後還未滿月,之前生産遭了大罪,她是說要來迎接太皇太後,我說一家子,這個時候了,太皇太後還計較這些不成,讓她躺着了!”
太皇太後幾不可聞地冷笑了一聲,一面朝坤甯宮的鳳位走去,一面道,“你一向賢惠又周到,這麼多年了,竟然也還是如此!”
皇太後笑道,“這都是跟母後您學的,母後怎麼做,兒媳自然是怎麼學,這也是孝道!”
太皇太後停了腳步,側目朝她看去,皇太後迎上了太皇太後的目光,毫不退讓。
“既是她不來見哀家,那隻有哀家去見她了,好歹也是為皇家立下了大功。“太皇太後朝後殿走去。
坤甯宮的寝宮在東梢間和次梢間,占據了兩間,皇太後扶着太皇太後的手,還沒走到門口,就問道,“還不去看看皇後娘娘歇下了沒有,若是歇下了,就讓皇後娘娘趕緊梳妝打扮,迎接太皇太後!”
門口守着的是杜沅,連忙稱“是”,邁着小碎步趕緊進門去。
太皇太後不由得頓住了腳步,聲音冷厲,“站住!“
杜沅噗通跪了下來,吓得渾身發抖,太皇太後冷冷地看了皇太後一眼,抽出了手,“算了!她既是在坐月子,哀家就不打擾她了,省得将來落下了頭風病,又說是哀家的罪過!”
“母後言重了,皇後恐承受不起。這天底下,還有誰家比皇家更尊貴,若是皇家的媳婦們都坐不好月子,落下頭風病的話,那天底下,還有哪個女人不落下月子病呢?”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之間的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沒有幾個人敢參與,人人都是避之唯恐不及。
但這些人,并不包括皇家的人,承平大長公主便笑了一下道,“皇太後還真是較真,皇嫂隻是說說而已,皇太後就真以為皇後娘娘就落個月子病不成?”
衮國長公主擡了擡大袖,不以為然地道,“行船不說破口話,這會兒,皇後在坐月子,若不是想盼着她平平安安,自然不忌諱說這些了。要我說,皇太後的話也不盡為然,當初懷孕的時候就不太平過,依我說,還是小心為上!”
皇太後點頭道,“衮國這話是有道理,所以我才說,什麼都沒有身體重要,把身體養好,将來再多生兩個孩子是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