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忍着氣,“原說這該是皇後張羅的事,要張羅也該是皇後一懷孕就幫你選人,可到了現在,哀家也沒看到皇後張羅這些事。”
蕭恂聽着卻是心裡極為舒暢,湄湄在乎他,不肯把他讓給别人,才不舍得為他張羅這些事的,他端起茶盞吹了吹,估摸着是嫌茶太燙了,複又放在了桌上,太皇太後見此,眼中閃過淩厲之色,瞪了喬氏一眼。
蕭恂隻當沒有看見,“是孫兒不許皇後張羅這些事,孫兒還年輕,眼下百廢待興,孫兒精力也有限,一切當以國事為重。“
這是在說她養的兒子活着的時候沒有把國事處理好嗎?
太皇太後想到自己的計劃,再次忍下了這口氣,“你年輕,國事是重要,可子嗣也是大事,拖延不得,祖母做這些也是為了你好。不是說皇後不好,皇後還是你皇叔父當年為你選的,隻男人哪能一輩子綁在一個女人身上呢?趁着年輕,多繁衍子嗣,這也是擔在你肩上的擔子。”
蕭恂站起身來,一一聽了,卻也隻是聽聽而已,聽完了,道,“皇祖母,您也不能太偏心了些,隻為孫兒一個人張羅也不好,眼下兄長們都在京中,要不,這兩人還是先讓給兩位皇兄?”
太皇太後頓時沉下臉來,“這怎麼行!長幼雖有别,尊卑也有序,你是皇帝,哪能讓着他們?”
蕭恂便沒話說的樣子,等他從樂壽宮裡出來的時候,身後跟着兩名女子,兩人一臉興奮,兩張年輕的臉上洋溢着掩飾不住的歡喜,目光緊緊地黏着走在前面的青年,他寬闊的肩背,窄瘦的腰身,還有修長的雙腿,落在二人的眼裡,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而羞得滿臉通紅。
蕭恂并沒有帶人去後殿,而是去了養心殿的前殿,兩名女子再次歡喜極了,若是能夠先服侍了皇上,再去給皇後娘娘敬茶磕頭,那就萬事大吉了。
若是能夠一朝懷孕,那就越發穩妥,不必再有任何擔心了。
“去把蕭懷給朕叫進宮來!”蕭恂一屁股坐在書案後面,脾氣很不好。
李寶桢忙讓人去請蕭懷。
喬氏和張清蓉站在旁邊如同門神一樣,張清蓉仗着自己和謝知微相熟,看到李寶桢奉茶,她忙上前要幫忙,李寶桢哪裡敢讓她碰,避開,“哎呦喂,姑娘,您還是好生站着吧,這端茶倒水的活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張清蓉以為李寶桢尊重她,笑道,“公公,太皇太後讓我進宮,也是為了服侍皇上,這些活,我也該學着做!”
李寶桢很不客氣地道,“姑娘,服侍皇上的活,也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姑娘站着不動,就是在服侍皇上了。”
喬氏不由得輕笑,偷偷地瞥了蕭恂一眼,見蕭恂閉着眼睛,眉眼輪廓明朗得如同一副畫,一時間不由得看癡了。
“蕭懷怎麼還不來?”
李寶桢忙道,“皇上,孟津郡王在籌備婚事,怕是有些忙,若不在王府裡待着,着人去尋,就會費時間些。”
正說着,蕭懷已經連滾帶爬地進來了,“皇,皇上!”
蕭恂睜開了眼睛,朝地上的人看了一眼,問道,“婚事籌備得怎麼樣了?”
“回皇上,已經妥當了,隻等着請期了!”
“請什麼期,朕看這個月都是好日子,趁早把事兒給辦了!”
“是,謝皇上!”蕭懷高興壞了,這可是皇上的口谕啊,他這算是被賜婚了,連磕了三個響頭。
蕭恂指着喬氏和張清蓉,“這兩人,你帶回去吧,你大婚,朕也沒準備什麼禮物,這兩人是太皇太後為朕精挑細選的,朕一時也用不上,就賜給你了!”
此言一出,屋子裡的人都震驚不已,喬氏最先反應過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凄厲地喊道,“皇上,妾身乃是皇上的人……”
“放肆!”李寶桢吓暈了,沖上去就朝喬氏掌嘴,“皇上既未要你侍寝,也未冊封你,你敢胡說,污蔑皇上,當面欺喬氏捂着臉,依然眼淚汪汪地望着蕭恂,隻可惜,蕭恂看都不看她,一雙媚眼抛給了瞎子看。
“李寶桢,把人送走!”說完,蕭恂便起身朝後殿走去。
謝知微已經回來了,聽說蕭恂領了兩個女子回來,她面兒上沒當一回事,心裡卻是格外難受。
她做着針線,幾次将手指頭給紮了,紮最後一次的時候,蕭恂一進門就看到了,忙沖了過來,握住她的手指頭,塞進了嘴裡。
蕭恂擡眼看向她,見謝知微眼圈兒都紅了,他心裡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陣陣沾沾自喜,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問道,“湄湄,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
謝知微咬着唇瓣,眼神充滿了深意地看着他,透着委屈,蕭恂的心一下子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