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太太選了三月初二日,還專程進了一趟宮,“前面一個還在正月裡,剛剛過完年,怕家裡來不及準備,三月初二正好天氣好起來了,穿嫁衣不冷不熱,正好。”
再有一個日子就到了五月裡了,三月初二日,不遠不近的,顧家這是識趣。
謝知微笑道,“是親家太太為我們着想,才過了年,宮裡和六部衙門的事兒多,禮部的人手也不夠,怕我們太倉促。”
謝知微問道顧家大公子今年會不會進場?
二月裡春闱,謝家有謝明澄要上場。
“去年考得不是很好,原本他父親讓他再多等等,誰知這孩子非要下場,說是等了這些年了,要是能夠高中,就是雙喜臨門!”
謝知微知道,顧霁這是想讓蕭靈愫臉上好看,便笑道,“橫豎還年輕,再說了,咱們兩家也不是要那虛名的人家,高中了,固然是好,要是真的馬前失蹄,也沒關系,來年再考就是了。”
“可不是這說法!”顧大太太放下心來,問道,“也不知道這婚禮是在公主府舉辦呢,還是怎麼個打算法,皇後娘娘盡管下個旨意。”
謝知微道,“元嘉公主和绫華公主已經做了榜樣了,南漳的婚事就照着前面的來,公主府先留着,咱們尊古禮,公主從宮裡起身,進顧家的大門,以後是顧家的兒媳婦,守顧家的禮數!”
顧大太太徹底放下心來,用帕子沾了沾眼角,跪下來恭恭敬敬地向謝知微行禮謝恩!
年後,謝家傳來喜訊,謝明澄高中,顧霁也中了。
謝知微高興壞了,把靈愫喊來,告訴她這個喜訊,還說,“也不知道殿試如何,要是過得去,就讓你大哥點了顧霁當狀元。”
謝明澄年紀還是小了一點,未及弱冠,要不然謝知微還真想讓謝家出個狀元。
晚上,等蕭恂回來了,謝知微旁敲側擊,問謝明澄的文章做得如何?
蕭恂好笑,“尋常女子,若是夫君當了皇帝,難道不是為娘家求個爵位嗎?你倒是好,竟然是想求個虛名。”
謝知微羞得臉紅,“要爵位做什麼?将來人未必記得住,可若是一手好文章,是要名垂千古的事。”
“明澄的文章我看過了,四平八穩,頗有新意,他這個年紀做到這般已是很不錯,單看他明日殿試如何,若是出彩,不說别的,前三一定要給!誰讓他是我小舅子呢!”
謝知微笑起來,蕭恂見她如此高興,一時間動了情,“你好好服侍我,明日拼着一世罵名,我也要點了他做狀元,如何?”
謝知微掐了他一把,“我可不想背一世罵名,謝家如此多兒郎,還怕将來不能出一個狀元榜眼探花?”
蕭恂哈哈笑起來,終究還是把謝知微鬧得不輕。
次日,東華門唱名。
杜桂飛快地跑了回來,歡天喜地,“皇後娘娘,大喜啊,大舅爺中了探花!謝家又出了個探花郎!”
“真的啊?”謝知微激動得無以複加,謝家又出了個探花郎,這可比被封了國公還要令人高興!
“奴才還敢騙皇後娘娘不成?奴才在東華門等了這小半天,豎起耳朵聽,聽得真真切切!”
“賞!從本宮的内庫裡拿銀子出來賞!”
整個養心殿後殿的人都歡喜不已,紛紛出來領賞謝恩,恭喜皇後娘娘。
謝家擺了三天的流水席,後邊幾個弟弟也都很緊張,前頭大哥這麼生猛,一下場就得了探花郎,他們要是連個進士都考不中,那才叫丢人。
況且,如今還有了說法,有同齡人跟謝明溪說,“考不中沒關系,橫豎你将來都是國公爺”。
這越是激發了謝明溪不認輸的精神,鉚足了勁,今年一定要考中秀才。
顧霁雖未中頭榜,但二榜十七名,又考中了庶吉士,也是大喜之事。
三月初二日,蕭靈愫出閣,哭得跟淚人兒一樣,厚厚的粉都被沖花了,謝知微也忍不住哭了,還是蕭恂看不下去,強行讓蕭惟将蕭靈愫背出了宮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