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波的聲音小了下來，他眼神中的暴虐逐漸散去，低着頭，淚水滴落下來。
然後他抹了抹淚水，再沒有說什麼，而是轉身向着法庭的大門走去。
他的背好像又挺直了起來，剛剛的話語似乎是在宣洩他心中的不滿。
“這一路走來一定很辛苦吧。”
靜靜地聽完成波的怒吼宣洩，林默才對着他的背影開口。
成波停住了，平複的心情再次開始波動，嘴唇開始顫抖，他咬着牙努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寂靜的法庭中，林默繼續說道：
“你是一個很樂觀的人，生活清貧，犧牲自己的時間還要去工廠兼職，即使遭受如此多的挫折，依舊在好好的生活向上尋找出路，即使在剛剛如此崩潰的情緒下，還能在心裡自我安慰調整情緒。
我想，你走出了那扇門，又會成為一個面對生活的勇士，你依舊會尋找自己的出路，不停的戰鬥下去，對吧。”
成波愣住了，他緩緩的扭頭看向林默。
眼神中帶着震撼，鼻子一酸，紅了眼睛。
與之前的茫然憤怒不同，這是另外一種情緒。
叫做被人理解。
他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都被林默所理解，對于一個戰鬥的男人來說，怕的不是困難，而是不被人理解。
“林默....你....”
他怔怔的看着林默，心中的情緒無以言表。
林默輕輕一笑：
“任何高校，任何教授，都不能以你的疾病為由對你進行開除或者勸退，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困難，我歡迎你來我們順和律所進行求助，我們順和律所會為你提供所有的法律支持。”
成波呆住了，更加震撼的眼神看着林默，再确定了沒有聽錯林默的說辭後。
成波哭了出來，像一個受盡了委屈後被人庇護的孩子一樣嚎哭了出來：“嗚嗚嗚....為什麼，為什麼要幫我，我作了假證詞，我是個壞人是你點點敵人，嗚嗚嗚....”
林默：“那就好好配合監查部門的調查，處罰完了之後好好做人。”
對于熟讀法律的林默來說，成波是背誦了自己的話，他本人是沒有做假證的，在他的聽覺系統裡，确實轉換成了這些話。
平日裡徐翰對他嚴厲的辱罵也是真的。
而真正的操作人是蘇陽，是他開出了誘惑的條件。
成波在多年的痛苦戰鬥下，很難拒絕這樣的條件。
當然，成波是配合者，被監查部門處罰是肯定的，相比于蘇陽，會輕很多。
罪過也要分輕重，這才是法律。
林默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法律的範圍内。
“謝謝...謝謝，我...我會好好改造的...”成波流着淚哽咽的說道，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善意。
成波擦着淚離開了法庭。
林默無奈的輕笑：“這家夥還以為自己要坐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