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柳蘇展現出被迷惑的神情,他就會敲響法槌。
這時候。
在衆人的注視下,柳蘇輕撫着韓芸的腦袋,輕聲溫柔的說道:
“你知道嗎,我有一個妹妹,那時候我們的爸媽外出打工,經常好幾年都不回家,全靠我照顧妹妹。
那個時候的我對妹妹的态度很差。
覺得她是拖油瓶,是她耽誤了我的生活,所以我經常打罵她,但她還是黏着我。
為了擺脫她,我申請了住校。
我也的确擺脫了她,讓她一個人留在了那個家裡生活。
後來啊,我上了大學,去了外地。
同一年,她也初中畢業,因為沒有人照顧,她去了技校。
讀了一兩年後就出社會打工了。
我們很多年沒有見面,再見面時我已經是一名正式的律師,而她幾乎是失魂落魄的出現在我面前。
她的身上很多傷痕,時常低着頭,不敢與人直視,拘束,小心翼翼的蜷縮着,衣着也很破舊,明明年紀很小,臉上卻留着隻有曆經磨難才有的滄桑皺紋。
後來我才知道,我申請住校後。
因為沒有人照顧她,她在學校被人霸淩,被老師看不起,被莫名其妙的指責,對她的心靈造成了極大的創傷。
她沒考上高中,去了技校,在那裡,她依舊過着這樣的生活。
她愈發的沉默和陰郁。
後來啊,她被學校送去了工廠流水線,在那裡她被上司壓榨幹活,好不容易交了男朋友,不成想交上了渣男。
給了她希望後又被抛棄,懷孕後還帶去黑診所打胎.....”
柳蘇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眼睛已經紅了。
而韓芸也停止了痛哭,整個人都怔住了,癡癡的擡頭看着柳蘇:“後...後來呢?”
柳蘇眨了眨眼睛:“後來啊,在見了那一次面後,她就自殺了,在一個孤寂的山裡,隻留下了紙條,上面寫着她不想再當拖油瓶了。”
“拖油瓶.....”
韓芸雙眼失神,雙手垂下,腦海中回憶起了小學時。
那時候她的母親還在,除了打罵她以外,還經常會對她怒吼:“你這個拖油瓶!要不是帶着你,我早就嫁出去了!”
“我錯了...”柳蘇咬着嘴繼續道,低頭發絲垂落了下來,眼淚也跟着落下。
滴落在了韓芸的臉上。
下一刻,柳蘇抱緊了韓芸,痛苦的哭道:
“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自私,我不應該把你當做拖油瓶,如果我好好照顧你的話,你的人生是不是就不用這麼痛苦了。
你不會被同學欺負,你不會被老師欺負,你會有一個開心的學生時代。你不用一個人承擔這麼多責任。
我時常會想,你在被同學欺負時該多麼的害怕,你被老師針對的時候該多麼孤立無援,被上司壓榨時多麼的痛苦,被感情所傷時該多麼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