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一雙黑寶石般閃耀的墨眸，似乎閃了一下光澤，有點迷茫，又有點遲疑。
“小嫣？”他開口喚道。
“龍朔？”曲嫣嘗試性地問，“阿墨哥哥，是你嗎？”
“我怎麼會在此？”龍朔疑惑地轉頭四顧，“我不是應該陪着我娘見父皇……”
他話語驟然一頓，眼神漸漸清明起來。
屬于龍朔一貫慵懶的語氣冒出來：“沒想到，我還有遺落在外的元神小碎片。”
屬于蕭阿墨的語氣，接着說道：“沒想到我與你竟是同體。”
龍朔道：“你這不滿意的口吻，是什麼意思？我的模樣，不比你從前好看？”
蕭阿墨不語：“……”
曲嫣看着同一個人用兩種不同的語氣‘自言自語’，啼笑皆非。
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真相，恐怕要被這詭異的一幕吓得毛骨悚然。
大型精分現場！
“小人類，你不需要擔心。”龍朔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衣袍上的塵土，甚是輕松地道，“我這一萬年什麼沒經曆過，不就是元神碎片歸位嗎？小事一樁。”
他的接受力倒是很強。
曲嫣還是有點佩服他的，誇贊道：“活得久，果然就比較皮糙肉厚，經得起磨砺。”
龍朔看她一眼，輕笑：“為什麼你每次誇我都這麼不情願，你就不能誇得好聽點嗎？”
曲嫣無辜地眨了下眼。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怼他。
“其實長久以來，我都知道自己元神不全。不過這并不妨礙我睡覺玩耍，所以，碎片歸不歸位也沒什麼所謂。”龍朔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小人類，以後不要對着我喊阿墨哥哥。”
“小嫣，你别聽他的。”
另一道聲音，以秘術傳音的方式，傳到了曲嫣的意識中。
曲嫣：“……”
“你閉嘴。”龍朔對自己說道。
曲嫣再一次：“……”
現在才兩個靈魂碎片彙聚在一起，等到四個都聚齊，那會是什麼樣驚人的場面啊！
龍朔有些惱，對自己警告道：“在我把你融合進元丹内之前，你最好不要說話。否則——”
蕭阿墨回他：“否則如何？你自己殺自己？”
龍朔冷哼：“也未嘗不可。”
曲嫣舉眸望着龍朔自言自語，唇角微抽，想笑，又覺得荒誕。
他的靈魂碎片發展出了意識人格，想要融合成自然并非一朝一夕的事。
還好龍朔活了一萬年，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