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計很快就不會想要殺她了，畢竟她這麼有用——既能變着花樣給他做美食，還能幫他緩解舊患痛楚。
他去哪裡找這麼棒的娘子啊！
“夫君，腿疼好些了嗎？”曲嫣按了會兒，問道。
“你的按摩之術很有效。”顧決不吝誇贊，“宮中太醫都替我診治過，他們除了會開一些止痛湯藥，束手無策。”
“那你下次舊疾又再發作，就讓暗影過來叫我。”曲嫣想了想，又道，“太醫開的藥，還是得喝。按摩之術治标不治本，最多隻能讓你現在不痛。”
不過，她感覺他的心病成分更多一些，便再問道，“夫君，當年顧家出事……是否也是像今夜一樣的雷雨天？”
顧決低沉地嗯了聲。
他緩緩閉目。
不能再回想了，隻要一想起那一夜的慘烈，他呼吸裡都像是摻了血，充滿鐵鏽般的腥臊味。
他曾經最愛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全死在了那一場喪心病狂的屠殺中。
叩叩——叩叩——
外面響起小心翼翼的敲門聲，伴随着暗影的聲音：“主子，湯藥熬好了。”
曲嫣見顧決倚躺着阖目不動，就起身去開門。
暗影瞧着屋裡氣氛安甯，沒出什麼亂子，偷松了一口氣，把新熬的湯藥遞給曲嫣，小聲道：“夫人，每逢這種時候，主子心情都很差，湯藥也不肯喝，砸了一碗又一碗，拜托您勸着點。”
曲嫣點點頭：“好。”
暗影自覺的把屋門重新關上。
曲嫣端着湯藥回到榻邊，她還沒開口，就聽顧決淡淡說道：“給我。”
他坐起身來，用銀針試了試毒，仰頭把溫熱的湯藥一口喝完。
他已經習慣了入口無味，往日再苦的藥，他也嘗不出什麼苦味。
但這次不同。
他大口喝完，才驚覺嘴裡苦澀得要命。
他下意識地轉身，去小碟裡拿了一小粒冰糖，放進口中。
“嗯？”他暗自詫異了一下。
冰糖沒有味道。
他嘴裡仍是滿滿的藥汁苦澀味。
曲嫣看着他一系列的動作，心裡偷笑。
湯藥經過她的手，他嘗得出味道。可是他自己拿的冰糖，她沒有碰過，他當然嘗不出味。
顧決皺起了眉頭，原來陳太醫開的藥方是這麼苦，往日都欺負他味覺缺失嗎？盡挑苦的東西入藥！
“藥很苦嗎？”曲嫣明知故問。
“嗯。”顧決擡眸看她，指了指邊上的冰糖碟子，“你吃一顆。”
“哦。”曲嫣乖乖去拈了一小粒，放進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