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咝了一聲，舌尖被辣得麻麻的。
但味道确實不錯。
他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味道，即使他過目不忘，玄霁随手翻過的食物野果記載、煉丹煮菜等雜書，他全部都能回顧翻一遍，但其中從未見過這種面食。
“好吃吧？是不是很過瘾？”曲嫣看他一臉新奇的吃着，辣得額上冒汗，有點想笑。
這個心魔雖然擁有着和玄霁師尊一樣的記憶，但他似乎還有幾分天真，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
人有好奇心，才能活得有趣。
他好像很想做人，獨立的人，而不是依附于玄霁師尊的識海，做一縷意識心念。
“過瘾。”男子擡起頭來，形狀漂亮的嘴唇吃得通紅，“我決定了，要追着你讨。”
“不給。”曲嫣吝啬地道，“我要留着自己吃。”
男子把面湯全部喝光，滿足的輕歎一聲：“我自己煮的東西，我從來都不愛吃。原來，是因為……不是被贈予的。”
他墨色的眼眸深處似乎流動着一絲寂寥。
曲嫣看着他，沒說話。
……
曲嫣留在識海吃吃喝喝，泡靈泉養傷。
她已經打定主意，在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前，暫時不殺心魔。
所以這幾天她過得挺愉快。
心魔好像也很高興。
但她終究是要離開識海的。
“我傷愈了，該走了。”曲嫣吃完最後一頓飯，對男子說道。
“你出去之後，不要去質問。”男子沒有說質問誰，他知道她聽得懂，“保重自身。”
“你怕我出事嗎？”曲嫣微微歪頭，凝看他漂亮得不像話的烏黑明亮的墨眸，“如果我死了，你不就安全了嗎？别忘了，我是那個被乾坤卦算出來，注定能夠殺死你的人。”
“你要是死了，我就做鳏夫了。”男子玩笑般地道，“我們還沒有洞房花燭，就這麼做鳏夫，我不甘心。”
“嘁！”曲嫣輕嗤一聲，起身道，“我走了，你好自為之。”
男子默默地注視着她。
她的身影一閃，猶如霧氣消散，他的眼前再無它物。
竹屋，花海，在頃刻間變成了一片冰天雪地。
男子伫立于廣袤無垠的皚皚白雪中，修長身形似有若無的萦繞着孤冷的寂寞。
……
曲嫣睜眼醒來。
她從榻上下來，直接走到玄霁師尊的榻前。
“小師妹，你怎麼了？”守在一旁的大師兄武青柏被她的動作吓了一跳，“是不是識海裡發生了什麼事？心魔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