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陣幹嘔聲在三樓洗手間響起。
溫言喻眼眶濕潤泛紅,好半晌才顫抖着按下馬桶的沖水按鈕。
水流聲響起,帶走了馬桶内那片刺目的紅。
失血後的大腦充斥着眩暈感,慘白的臉上滿是生理性流出的淚水。
被冷汗浸濕的頭發落在臉側,溫言喻勉強撐起身子,又無力倒下,蜷成一團緊緊捂住腹部。
好痛……
從回來的第一天渾身就開始疼,今天中午休息那會勉強緩了緩,可到了晚上那疼痛又再次席卷而來。
去了醫院想開點止痛藥,還被醫生認出來了,給看了傷口才勉強開到。
想到那醫生看自己的眼神,溫言喻無奈輕輕喘了口氣。
曾經那些世界對自己留下的陰影太大,系統就算再怎麼想盡辦法給他治療,都以失敗告終,最後隻能勉強讓那些傷不危及他的生命。
溫言喻擡手擦去臉上的淚水,從藥盒裡拆出兩片藥,身邊沒有水,他也沒力氣去找水。
幹脆全部塞進嘴裡,藥片在齒間被碾碎,苦澀的味道瞬間在口腔中彌漫開來。
好半天才艱難咽下滿是苦澀和血腥味的碎末,溫言喻撐起身子,定好四點的鬧鐘,蜷縮進一旁的浴缸裡。
清晨鬧鐘聲響起。
溫言喻費力地睜開眼,伸手關掉鬧鐘,從浴缸裡爬了出來,撐着洗手池簡單洗漱一番。
雙腿因為蜷縮了一晚上而止不住地顫栗,溫言喻晃晃腦袋,撐起了身子推開門,準備趁傅寒川還沒起床趕緊跑路。
探出頭,看了一圈,剛走到大門準備悄悄溜出去。
“溫言喻。”
“大早上鬼鬼祟祟地想幹什麼?”
慵懶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聽得人耳尖一陣發麻。
溫言喻一抖,腳步頓住,輕輕轉過了身,漂亮桃花眼染上了幾分心虛,“早上好。”
傅寒川站在樓梯口,穿着一件黑色居家服,胸前扣子半開,結實的胸膛若隐若現,也許因為是混血兒的緣故身材異常高大,隻站在那裡就壓迫感十足。
溫言喻說話,傅寒川也不說話,沉默地看着他。
二人對視。
溫言喻低頭。
“我,睡醒了,想回家。”
“這裡距市區30公裡,你一雙腿是能飛回去嗎?”傅寒川雙臂交叉,袖口半挽在手肘處,灰藍的眸緊盯着他,看不出一絲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