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閩秋君愣住。
“我已經看到你們哭着爬着來求時小念的那一天。”宮歐說道,站起來伸手拉起時小念就走,長指挑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閩秋君,“時小念,好好看着這張臉,今天是她抛棄你,将來,她就是跪成狗,你都不準理睬!”
閩秋君完全呆在那裡。
明明是她來講斷絕關系的,卻被說得好像是他們做父母的被抛棄了。
時小念看向自已的養母。
她知道,宮歐是在幫她,幫她在養母面前掙回最後一點尊嚴。
“宮歐,我們走吧。”
時小念輕聲道,她不想再呆在這裡了。
“好!”
宮歐一口答應,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蓦地,他停下腳步,回頭睨向閩秋君,冷冽地道,“對了,文件交由法院生效後,請把其中的一份寄到n.e集團總部總裁辦公室,宮歐收。謝了。”
說完,宮歐拖着時小念離開咖啡店。
閩秋君坐在座位上,驚呆地看着他們離開。
時小念被宮歐拖回車裡,她始終低着頭,一聲不吭,雙手擱在膝蓋上,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手心裡。
“還哭?能不能有點出息?”
宮歐坐在她身邊,以為她是低着頭啜泣,不禁擰眉。
他是很少看到她掉眼淚的,即便一開始将她囚禁在帝國城堡,他也沒看到她掉眼淚,現在卻為了一份《親子關系斷絕書》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
時小念沉默。
“把頭擡起來,給我堂堂正正的!”宮歐愠怒地盯着她,“你已經是成年人了,任何人不要你,你都能活得下去!”
他不喜歡她這個窩囊的樣子。
他甯願她像之前有一陣跟他冷臉的模樣,那樣至少看着有生氣,不像現在就是隻可憐蟲。
“我曾經在書上看到過一句話。”時小念的聲音忽然在車裡響起,聲音因淚意而變得低啞。
“什麼?”
“那句話說,人為什麼要有家,因為你不管走多遠、有多好、有多苦,一回頭,都有一個堅實的後盾在那裡,你随時都能回到那裡歇息。”時小念說道慢慢擡起頭,看向宮歐,忽然笑了,笑得很平靜,“我是能活下去,可我沒有家了。”
她在平靜地叙述一個事實。
從今往後,她就真的沒有家了。
時小念并沒有在哭,隻是臉上全是淚痕,她的雙眼紅得像被血水洗過,她在笑,笑得動人,下唇上一片血迹,是被她硬生生咬出來的,顔色瑰麗而殘忍。
宮歐注視着她,胸口像被什麼狠狠地擠壓過,疼到鑽心。
“以後,我宮歐就是你的家!”
宮歐低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