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師正在暗示着時小念,“他們是在說什麼,他們在诋毀你,他們把所有的髒水都潑到你的身上。你的爸媽都不要你了,他們隻要親生女兒……”
“……”
時小念躺在按摩椅上,被綁住的雙手在掙紮,拼命地掙紮,一張臉漸漸變得蒼白,額頭冒出細汗,嘴唇顫抖。
她的情緒很激動。
宮歐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一雙黑瞳直直地盯着時小念,眼中充斥着一抹紅。
看着時小念試圖掙紮的樣子,他恨不得立刻沖上去打斷催眠師。
但是不行,一旦打斷,對時小念也是傷害。
時小念的嘴唇顫抖得不行,閉上的眼皮下,眼珠子一直在動,臉上的汗越來越多。
宮歐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斜,十指交叉抵在下颌上,手指用力得泛白,洩露出他此刻的緊張……
她在重複當時受過的痛苦。
時小念被引導着在新聞發布會聽着養父母的話,一顆心像被放進絞肉機絞似的,疼到沒有知覺。
忽然,畫面一轉,她又到了龐大的商場。
商場的光線很亮,做活動的彩色氣球在空中飄着,很漂亮。
但越來越多的人朝她湧來,一個個圍上來,将她圍住,不讓她出去。
她想走。
他們一張張嘴都在用莫須有的罪名罵她,指責着她。
他們的手指都恨不得戳到她的臉上來。
她做錯什麼了?
她不知道自已做錯什麼,她錯在不該讓養母和時笛接受警方調查,可她們給她下藥了啊,她不能那麼做麼?
她錯在不該和慕千初認識,可從一開始,就是她在照顧慕千初,她們都沒在照顧啊,為什麼她會被塑造成第三者。
為什麼現在所有人都要站在道德的高地指責她。
她真的錯了麼?
她錯在哪裡?
為什麼沒有人肯好好地聽她說一句,為什麼沒有人肯讓她解釋,為什麼聽了一面之詞就認定她。
“砰——”
有人将牛奶澆在她的身上,冰冷的牛奶沿着她的頭發淌下。
不要。
她擡起頭,隻見那些人像野獸一樣全部朝她圍過來,個個目露兇光,每一張都在拼命地嚅動,她的耳邊全是辱罵咒罵的聲音。
不要。
不要聽。
她用手用力地捂住耳朵,痛苦地往後退,但後面也有人圍上來,她隻能抱着頭慢慢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