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娶莫娜,把該盡的家族責任盡到,我就勸你父親,讓時小念留在你身邊,這樣她還能照顧孩子,不好嗎?”羅琪誠心誠意地說道,這已經是她能退的最後一步。
她一再維持他們父子之間的戰争不爆發。
她維持得很累。
“把哥擡出來,句句不離他,責任綁架麼?”宮歐忽然冷笑一聲,笑容諷刺,雙眼冰冷地看向羅琪。
羅琪雙眼泛紅地注視着他。
宮歐盯着她,唇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明明是嘲弄的,卻有着一抹明顯的苦澀,“同意,我娶莫娜,讓時小念委屈做情人;不同意,我對不起哥,對不起宮家,時小念或死或被一生軟禁,我永遠見不到,對麼?”
說得那麼悲傷難過,無非是想告訴他這一點。
羅琪看着他的眼睛,說道,“宮歐,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你父親要宮家的名望,我要一家相處融洽。”
“那我呢?”宮歐看着她,笑着問道,“你考慮過我麼?”
憑什麼都是他們要什麼,那他要的呢。
“宮歐……”
“……”
宮歐不說話。
過于長久的沉默。
宮歐忽然松開了口,将染血的玻璃丢下,掌心裡一片血肉模糊,他從沙發上站起來,往外走去,一字一字開口,“我會考慮。”
那聲音壓抑得苦澀。
羅琪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手上一直滴下鮮血,一顆一顆落下,淌了一路。
她的心跟着不斷作痛。
……
随着時間的推移,高塔前的風景也變得越來越不同,早晨整個海邊都籠罩着濕濕的霧氣,遠遠望去,視線都不清楚。
時小念将霧中的高塔畫下來,将素描折疊好放進《寶寶日記》中。
她在畫架站得有些久,身體有些疲累。
笨重的身體讓她越來越不能久站,腰酸背痛的。
“時小姐,這霧一時半會還散不去,進去吧。”查爾斯站在重霧中,手上執着一把黑傘替時小念遮住濃霧。
他的西裝上已經有些濕了。
“好。”
時小念淡淡地道,一手扶着腰往高塔走去。
站在門口,她望着外面的大霧,伸出手去觸碰,指尖涼涼的,她忍不住問道,“查爾斯,我還有13周就到預産期了是吧?”
“是的,時小姐。”
查爾斯點頭。
“就隻剩13周了啊。”時小念說道,聲音輕得好像沒響起過一樣,她看着眼前的大霧,“海邊的霧很美,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