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慢慢往前走去。
本來,她對所有一切都是一種負面的心理狀态,對宮家仇恨,對生命絕望、麻木,可突然說她的生父要來救她……
就像在茫茫沙漠中,她突然看到一片月牙泉,她不知道那是真實還是海市蜃樓,該不該去喝這個水。
接不接受營救,時小念亂了。
這些問題一直糾結在她的心頭,應該怎麼做,她很遲疑猶豫,又是過了很久才把一切梳理想好。
當她再次和那個眉疤醫生獨處時,時小念說道,“我接受營救,但要在我生下孩子之後。”
“為什麼?”
眉疤醫生驚呆,不能理解地看向她,“你不想孩子跟在你身邊?”
“我不能拿自已的孩子開玩笑,孩子在宮家至少生命安全得到保障,我命丢不丢無所謂,等我生完寶寶,我再跟你走,如果一切如你所說,到時再把孩子搶回來也沒事。”
時小念說道,斬釘截鐵。
這是她能想出來的唯一萬全辦法。
不管如何,她要先保證自已孩子的安全,之後的事之後再說,走一步看一步。
見她如此堅定,眉疤醫生也無法再勸什麼,便道,“那好吧,我找機會向上司反應,看他有什麼決策。”
“你能聯系外界?”
時小念愕然。
“這裡隻有時小姐被看得緊而已。”眉疤醫生朝她恭敬地低了低頭,然後告辭轉身離去。
“等下……”時小念叫住他,“你能告訴我,我生父家是一個什麼樣的家庭嗎,我的親人都是什麼樣的人?”
說對生父家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時小姐,我不好待太久。”眉疤醫生說道,“這些,等你去了席家以後自然會知道。”
說着,眉疤醫生大步離開。
“……”
時小念坐在那裡,目光黯了黯,她原本的家、她原本的親人……對她來說都太陌生了,神秘得隻活在她的想象中。
……
遙遠的地方,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
幹淨整潔的現代風風格書房中,一個修長的身影坐在書桌前處理文件。
他身上穿着價值不菲的純手工西裝,完美地襯托出他的身材,白皙、指骨分明的手指握着一支筆,在文件上奮筆疾書。
窗口透進來寥寥幾縷光線,落在他的身上。
忽然,書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男人握起手機,聽着那邊的聲音,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她是越活越謹慎了,連把孩子放在宮家保命的想法都有了。”
她經曆過的事太多,形成了一種自我防備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