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沉默,臉上有着内疚。
“不回答嗎?你總要告訴我,我是和别人站在同等的起點,還是沒跑就被罰下場了?”慕千初苦笑一聲,手指把玩着她的發圈。
慕千初的話讓時小念的腦袋更重。
暈暈乎乎的。
他的聲音一直是溫和,卻帶着一份不肯放棄的執着。
罰下場。
最可怕的不是罰下場,而是當你下場以後變得全無鬥志,有人又通知你弄錯了判罰規則,現在必須重新上場,而且要拿出必勝的狀态。
這才是最可怕的。
時小念想着,視線掠過外面的風景,忽然望見燈火通明的醫院。
宮歐住的醫院。
“停車。”時小念想,她是真的醉了,她突然叫了停車,這聲音就像不是從她身體裡發出來的一樣。
司機将車慢慢停在路邊。
時小念的腦子裡一片漿糊,她也不知道自已這是怎麼了,她隻是忽然很想去那個醫院。
很想很想。
時小念推開車門跌跌撞撞地走下去,往醫院走去。
“……”
慕千初望了一眼遠處的醫院,眉頭慢慢蹙了起來,眼中浮起幽暗。
時小念人歪歪斜斜地往前走去,兩隻腳像踩在棉花上一樣軟綿綿的,身體輕飄飄的,她在路燈旁停下來,一手抱着路燈,一雙眼睛一直望着醫院的高樓,伸出手指了指。
一、二、三、四。
自從車禍後,她坐車來來回回經過這裡好幾遍,她記得,宮歐的病房在第5層,從右往左數第6個窗口。
第6個。
是那個。
時小念站在路燈下遠遠地望着,望着那個窗口亮着燈。
太遠了,她什麼都看不清。
她正要繼續往前走去,就看到兩個外國人從她身旁走去,手上提着大大的袋子,兩個人邊走邊用英文道,“每天讓我們進進出出拎這麼多東西。”
“能有什麼辦法,宮先生挑食,莫娜小姐為了他就不停地讓我們買這買那呗。”
兩個外國人走過。
時小念的雙腳僵在地上。
可以想見,莫娜一定在那裡照顧着他,她不能去,她也沒立場去。
她去了,就是踩進深淵,萬劫不複的深淵。
宮家、蘭開斯特家族,席钰、宮彧,全是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