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望着那個雨中一動不動的身影,時小念站在那裡,心裡最後一點對宮歐的怨意都消失得蕩然無存。
傻瓜。
沒人這麼道歉的,沒人這麼知道錯的。
她站在檐下撐開傘,正要往前走時,一道光閃進夜晚的雨霧中。
隻見一輛較小的跑車停在噴泉池前,車門被推開,莫娜執着一把黃色的傘走下車,一步步走到宮歐面前,将傘遮到宮歐的頭頂上方,一手撫上宮歐的臉,替他撫去雨水。
那麼親密,那麼溫暖。
宮歐仍是坐着沒有動,俯着身體,手上有一點點光亮。
應該是手機。
見狀,莫娜把傘更加往宮歐身上撐去,自已的半邊身體很快便濕了。
傘的黃色成了夜晚的一抹溫情脈脈。
令人不敢去破壞的一副畫面。
時小念執着傘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退到立柱後面,收起了雨傘,雙眸往那邊望去。
離得很遠,時小念望着莫娜撐着傘在那裡說着什麼。
宮歐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不一會兒,封德和幾個保镖也趕到,個個撐着傘走下車,封德拿着一件大衣蓋到宮歐的背上。
現場一度有些混亂。
雨聲淹沒了所有的聲音。
不知道過了有多久,時小念看到宮歐被封德他們從長椅上扶起來,宮歐低着頭,狀态似乎很不好。
他們往這邊走來。
時小念不禁往裡縮了縮身體,不去看那一邊。
一群人的腳步聲漸漸接近她這邊,時小念聽到他們的聲音傳來——
“少爺,你頭是不是還疼?你頭上的傷縫針才縫了幾天,不能淋雨,否則以後會留下頭痛的病根。”
“封管家,你别再說了,宮歐現在需要安靜。”
“那回去再說吧,開車門。”
時小念慢慢從柱子後面探出頭,往外望去,一群人圍在離她較近的一部轎車前,宮歐站在他們中間,幾把傘同時圍着他。
這個距離,時小念才看清宮歐的容貌。
他站在那裡,大衣下的身體全部濕透,紗布包着手有血水混出來往下淌落,宮歐的臉蒼白沒有血色,毫無生氣,雙眼不像從前那麼有神,一雙眼睛半垂着,睫毛上還沾着雨珠,仿佛是眼淚一般,薄唇動了動。
他的手,怎麼傷成那樣?
“少爺,您說什麼?”封德緊張地問道,細聽之下仍是滿臉疑惑,“少爺,什麼錯了,您想說什麼?”
宮歐沒有理會他,徑自坐進車裡,人像是跌坐進去的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