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不顧一切地置之死地而後生。
“我派人盯着你,盯着你的家人,不會讓他們真正受到傷害。”宮歐說道,他想她擔心這個。
“那萬一傷了呢?”時小念問道,讷讷地說道,“我自已不在乎,可我母親她們呢?”
她知道真相不可能隐瞞一生一世。
但這真相是懸在她們席家人頭上的一把刀,她沒想到會是宮歐把這把刀給放了下來。
“我來抵命。”
宮歐輕描淡寫地道。
“……”
時小念徹底說不出話來,隻剩身體一陣陣發着寒意。
“時小念,訂婚典禮是我最後的一步棋,我必須讓它完美落幕!我哥不能擋,我的命也不能擋,你父母哪怕是你的命都不能擋,因為我要你!如果訂婚禮是場終結,你也必須在我身邊!”宮歐盯着她一字一字說道,目光愈發的幽沉。
像是一場曠世的告白。
幽遠,綿長。
那聲音一點一點像錘子敲打進她的身體裡,震顫着她全身的骨骼。
時小念站在宮歐面前,睫毛輕閃,唇色泛白。
“你是不是覺得我自私自利?”宮歐問着,握住她肩膀的手緊了緊,“沒關系,你可以說出來。”
他可以承受。
“宮歐,我現在才發現,你最可怕的不是你的智商,是你的瘋狂。”
時小念慢慢說道。
他把一個死局徹底翻盤,他敢把所有人當成了棋子,他更敢把自已傷口給撕開,任由鮮血直流。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願意複合,她觸到他的逆鱗。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呼吸微顫。
一股糊味飄來。
宮歐轉過頭,目光一緊,如臨大敵,“糟糕,青菜燒老了。”
說着,宮歐松開時小念,朝鍋子沖過去,有些手忙腳亂地關火,将青菜盛起來。
時小念站在那裡,身體輕晃,她臉色慘白,雙眸呆呆地看向宮歐的身影。
她意識到一件事。
宮歐的病變得重了。
他患着偏執型人格障礙,但他以前有顧忌、有在意,他的心裡有重視的事業版圖,有顧忌的宮家家族,有自身的榮譽,有尊敬的哥哥,有那一場來不及看的流星雨。
可現在這些都沒了,他現在隻在意她。
現在,宮歐的目标就隻有她,其餘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已經到說抛棄就可以抛棄的地步。
意識到這一點,時小念忽然覺得特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