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看着宮歐眼中的陰戾,伸手在桌布下面按住他的腿,宮歐沒有看她,就這麼陰沉地盯着慕千初,“說,繼續往下說!”
慕千初低低地笑了一聲,“宮先生希望我說什麼,說那天是我為小念……”
“千初。”
時小念蹙起眉頭,打斷慕千初的話。
這兩個男人一定要如此對峙嗎,為什麼不讓過去的就這麼過去。
“讓他說下去!”
宮歐冷冷地開口,薄唇噙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徐冰心也察覺到飯桌上的氣氛有些詭異,時笛坐在那裡低低地開口,“是媽給姐換的衣服,姐那天發高燒了。”
時小念看向時笛。
時笛居然會開口解這局,這話比從她嘴中說出來的可聽性強多了,如果她開口這麼說,宮歐說不定還不會相信。
“我想也是。不過慕少爺好像不想把話說得太明白。”宮歐冷笑一聲,陰戾地看着慕千初,“是想刺激我,還是有些人已經在靠幻想在生活了?”
靠幻想生活。
慕千初握着刀叉的手有些用力,淡然地一笑,“隻是随口說些小時候的趣事,宮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小時候就是小時候,小時候懂什麼,我家小念可是連看到流浪貓都要收養的好女孩。”宮歐說道。
這話顯然不是在誇贊時小念。
而是指慕千初不過是隻流浪貓、流浪狗而已。
時小念頭疼地聽着。
慕千初不怒反笑,“看來宮先生對我們的小時候沒什麼興趣,也是,貴族之後的生活高高在上,衆星拱月,令人遙望,當然對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少年趣事不感興趣。”
這話刻意将宮歐和他們拉開一段距離。
時小念覺得這頓晚飯吃得無比艱難。
說話間,天色已經暗下來,院中亮起燈,燈光落在餐桌上,落在每張若有所思的臉上。
“我是對一個瞎子從失憶到恢複記憶,從公子哥到喪家犬的趣事不感興趣。”宮歐冷冷地說道。
“好了,吃飯吧。”
徐冰心已經聽不下去,好好地說着話就變成了針鋒相對。
時小念都不知道這頓晚餐是怎麼吃完的,傭人們把行李箱推到客廳中央,時小念前去廚房倒水,走到廚房門口,她就見時笛站在那裡洗碗。
時笛身上系着圍巾,一個人默默地站在洗手池前在洗碗。
“……”
時小念有些錯愕地望着她的背影。
“覺得不可思議麼?”
一個低沉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時小念轉過頭,慕千初走到她的身旁,說道,“有沒有感覺你們姐妹的境遇發生了一個颠覆性的變化,隻是你變得比她的曾經更高貴,而她變得比你的曾經更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