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禮繼續舉行。
席家下面的人來得不少,成群結隊地走進教堂向席繼韬的遺體鞠躬,他們對待慕千初都很是恭敬順從。
衆人一批一批地進。
時小念和徐冰心站在旁邊,一人手上端着一個燭台,吊唁的人拿着蠟燭走上前來,拿着一根白燭在她們的燭台上借到火,然後走到面前将蠟燭立在地上。
教堂裡滿滿一地的蠟燭。
修女們不斷地誦着經,希望天主會憐憫席繼韬。
徐冰心悲痛萬分,又不能失了當家夫人的态度,隻能強行忍着,站在那裡低低地抽咽。
時小念站在她的身旁,雙手捧着純金制的燭台,不知道為什麼,她一滴眼淚都沒有,明明那麼難受,她卻哭不出來。
地上的蠟燭還在以可見的速度增多。
教堂的燈光并不明亮,就看着地上的蠟燭搖曳着無數的燭火。
葬禮的程序冗長而繁瑣。
“砰。”
一聲巨響在時小念身旁響起,徐冰心突然昏倒在地上,手中的燭台摔了出去。
全場嘩然。
所有人都震驚地睜大眼睛看過去。
“……”
時小念低眸看向自已昏迷過去的母親,她發現自已一點都不意外了。
相反,她是所有人中最鎮定的一個,她阻止有人強行将母親攥起,冷靜地說道,“誰都不要碰她,請醫生過來。”
“是,大小姐。”
徐冰心隻是因為情緒過于激動而昏過去的。
慕千初将徐冰心抱進卧室,時小念謝絕了他的陪護,淡淡地道,“千初,你忙葬禮吧,我想陪着母親。”
“好。”慕千初沒有堅持,拿了一盒藥給時小念,“這盒藥你拿着,穩心神的,伯母有過輕微的抑郁症,等她醒來讓她吃下,這樣她會好受一些。”
“謝謝。”
時小念說道。
“那我出去了,你也休息會吧。”
慕千初說道,往外走去,伸手拉上門,視線卻仍忍不住往裡望去。
時小念站在床前,手指緊緊攥着那瓶藥,烏黑的長發下,一張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與其說是面無表情,不如說是麻木,現在的時小念就像一個木偶人一樣,雙眼呆滞放空,沒有一點靈魂,她畫畫的時候眼睛裡是充滿靈氣的,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慕千初蹙了蹙眉,伸手關上門。
聽到關門聲,時小念轉身走到窗邊,從窗口往下望去,已經深夜,但下面到處是燈光,也到處都是人,他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談着什麼、說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