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再尋死。
時小念拎着藥箱在床邊坐下來,擡起眼看向他,“宮歐,隻要你能好好的,我就能活下去。”
她不是那種想輕生想瘋的抑郁症患者。
“我對你來說有那麼重要?”
宮歐的嗓音低沉沙啞,面部輪廓繃緊。
“如果你都不重要了,我的生命中還有重要的東西嗎?”時小念反問道,一雙眼睛像是被水洗過一般。
宮歐站在她面前,眉頭一下擰緊,“我是東西?”
“……”
時小念默,重點在東西兩個字麼?
“……”
宮歐也發覺自已問了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沒再說話,他看了她一眼,在她身旁坐下來。
兩人并排坐在床邊。
遊艇安靜地停在海面上,兩個人一點聲音都沒有,同樣安靜。
很久過去。
時小念将醫藥箱擱在自已的腿上,正要說些什麼來打破這樣沉默的氣氛,宮歐磁性的嗓音就在她的耳邊響起,“我是一個蠢到能被女人騙了四年的男人,你還要我?”
時小念垂下眸,手指抓緊醫藥箱上的把手。
又要開始妄自菲薄了麼?
“要,隻要你是宮歐,我就要。”
時小念轉眸看向他。
“不後悔?”宮歐問道。
聞言,時小念低笑一聲道,“我後悔的事太多了,唯獨沒有和你在一起這件事。”
宮歐低眸看着她,黑眸深邃,心口有些刺痛。
和他在一起,她從來沒有後悔過。
時小念拉過他的手,重新替他手上的傷口清理包紮,這次,宮歐沒有再拒絕,一雙黑眸深深地盯着她,視線近乎貪婪地凝視着她的臉。
“我早應該想到了。”
宮歐忽然說道。
“什麼?”
時小念不明白地問道。
“我早該明白,正常人怎麼可能活得這麼累,活得這麼不痛快。”宮歐說道,嗓音低沉,隐隐還透着恨意,“我之前連看你都算着次數。”
現在想想,他愚蠢得簡直幼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