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發覺自已根本插不上話。
“你出去!我要沖澡!”
說着,宮歐轉身走向淋浴間,直接拉下玻璃門,打開花灑,嘩嘩的水聲在浴室裡響起。
淋浴間的玻璃門是磨砂的,看不真切,隻看到一個颀長的身影蹲了下來。
這男人真是的,連衣服都沒脫洗什麼澡。
情緒還那麼激動,搞得好像她和幾個男人共度一室了一樣。
時小念想了想,朝着淋浴間走去,在玻璃門外蹲下來,雙手抱着自已的膝蓋,聽着裡邊的水聲,柔聲說道,“宮歐,我今天提出來不是我想要怎麼樣,我隻是不想讓這個介蒂默默地生長在我的身體裡。”
“……”
回應她的隻有水聲。
“我不怪你,宮歐,真的。”時小念說道,“這個事我不可能一點都不在意,可我願意把它當成一根刺,當着你的面我把它拔出來,以後這根刺就不在了。”
“……”
玻璃門緊緊關着。
“我真的沒有别的意思。”時小念的聲音越來越輕,“如果你是有意出軌,那我連話都不會多說轉身就走,可你并不是啊,你是為了我才受這四年的苦,我都知道的。”
說着說着,時小念的眼睛酸澀起來。
“……”
玻璃門那一邊隻剩水聲。
“宮歐,你别生氣了好不好?”時小念擡起手敲了兩下玻璃門,“我們之間就像訂婚那晚你摔碎的盤子,支離破碎又黏合起來,是有裂痕,但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對嗎?”
“……”
“其實這件事應該是你來哄哄我的,怎麼變成我哄你了?”
時小念的聲音很低,低得像是自言自語。
話落,淋浴間的門被推開。
宮歐蹲在那裡,身上的衣服早已經被水打濕,一張輪廓深邃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黑眸深深地盯着她,嗓音低沉喑啞,一字一字從喉嚨裡發出,“你還是會難受。”
他看着她,眼神像個孩子對大人的試探。
“……”
時小念怔怔地看向他,不知道該怎麼說,說一點都不難受怎麼可能呢。
“我不是生你的氣,我是生我自已的氣。”
宮歐說道,目光幽黯,伸手又要拉上玻璃門。
時小念連忙伸手卡進去,手腕被擠在兩扇門中間,她還來不及感覺痛,宮歐就飛快地把玻璃門推開,他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她,“時小念,你幹什麼?”
手不要了?
“宮歐。”時小念深深地注視着他,“這根刺我們一起拔掉好不好,一起将它忘掉。”
“你忘不掉。”